梁冬见他二人反应诡异,想来这又是一起见不得光的谋杀害命勾当,问他们道:“你二人这是要去哪?”

一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磕头道:“回上仙的话,金贵人府上的丫头因暴病而亡,贵人命我们抬出去掩埋了!”

梁冬不烦别人说谎,最烦别人把自己当傻子看待,闻言便抬起一脚踹在他脸上,骂道:“你这狗奴才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明明被人用钝器殴打致死,胡说什么是暴病而亡。”

那宫人被他一脚踹的倒地不起,口鼻流血不止,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梁冬暗骂一声晦气,没想到只轻轻一脚,这宫人就被他踹了个半死。实在是他如今实力惊人,凡人哪里能经得起他轻轻一脚。

甩了甩脚,轻轻的扭头看向另一个宫人,面色平静的问:“你说说,这宫女为何无故惨死?”

那人本来还想故作平静,然而看到同伴一言不合就被踹死,顿时吓得大小便失禁,浑身酥麻,动都不敢动一下。此时闻言,便一五一十的向他讲述这宫女的死因。

原来将这宫女乱棍打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木子。自从年前这宫女将他拦在门外,并呵斥了一番后,他便一直怀恨在心。平日里他仗着是国王身边的人,一向眼高于顶,宫里面有头脸的不论是主子下人,哪个不是对他好脸相待,见面有和颜悦色的,巴结讨好的,有卑躬屈膝的。偌大的王宫除了主上,还有那个敢对他吆五喝六。唯独这十六公主府上的丫头下人们见了面总是眼高于顶,全不将他放在眼里。

先前仗着十六公主的庇护,木子不敢将这些眼高于顶的奴才们怎么样,如今公主一去不回,往日宫里伺候的婢女下人们除了被遣散的,余下的一个个都被他收拾了一遍。唯独这个宫女因为被分到了金贵人的寝宫伺候,所以侥幸快活到了今天。

其实木子最恨的就是今天被打死的这个宫女,平日里一直找不到机会寻她的麻烦,恰巧今日这丫头因为惯常养成的高傲秉性,惹得金贵人终于对她忍无可忍,便打骂了一番后将她给赶了出来。

木子对她留心多日,此刻陡然见她失势被狼狈赶出了金贵人的宫殿,便迫不及待的上前羞辱殴打。

这宫女秉性高傲,不甘羞辱便反抗了起来。其实她势单力孤,哪里能对抗的了木子人多势众。若是甘心忍受屈辱,过了一段时间等木子发泄了心中的一口恶气,或许能够苟且偷生。偏偏她越是高傲反抗,就越发激怒了木子一伙人。于是在木子的有意唆使下,一众人将她一阵没轻没重的殴打,不出一时片刻便香消玉殒。

当时,木子见人被打死了,担心事后有人追究,便差此二人趁着傍晚换防,城门口处于空虚状态的时候,火速抬了尸体运到宫外销毁,不曾想却刚好碰到了梁冬。

他二人本就胆小,再被梁冬无情的一脚踢死一人后,余下的一人早已吓得肝胆俱裂,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其中经过原委。

梁冬听了这宫人的诉说,心中一阵诧异不已。没想到这木子平日里对待自己一副小心翼翼,诚惶诚恐的样子。私底下对别人却如此作威作福,蛮横霸道。本来以为这小子办事利落,又知情懂理的,是一个可造之才。如此看来其为人竟是一个表面恭谦,内里却是一个恶毒善妒之辈。这一点就连梁冬都是不曾预料到的。不禁感叹人心之复杂险恶以至于斯。

叱骂了一声:“赶紧滚回去找几个人将这两具尸身处理了。”

那宫人闻言,屁滚尿流的连滚带爬的去了。

梁冬懒得理会这等只知道仰人鼻息而活的卑微之人,等事情传开了,宫里有的是人收拾他。他转身向王宫大殿里走去,意欲将木子此人拉出来打死,替那惨死的宫女报仇。

此时君主姜夜仍然在偏殿里埋头处理公事,忽听有人来报说:“上仙去而复返。”心中正自诧异。抬头看时,只见梁冬已匆匆自外边赶来。

不及客套,梁冬便将先前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他了,末了问:“平常随身侍候你的木子哪去了?”

姜夜被近日一连串的事情弄得正焦头烂额,经这一提醒,陡然想起有多半日的功夫没有见着这奴才了。平常一到这个时间,都是他忙里忙外的在跟前伺候的。一边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怒气冲天,一边不迭声的喊道:“来人,快将木子这奴才拿来问话。”

殿外有人应声是,有数人领命匆匆而去了。不多时,有人回报道:“禀主君,木子不知哪里得知了什么消息,慌慌张张的出了西边宫门,此刻已经消失无踪了。”

姜夜闻言一愣,继而怒发冲冠,啪的一声将手里的书本摔在那兵卫的脑门上,破口大骂道:“一群该死的奴才,养不熟的狼崽子们。我王城之内此刻十万兵马护卫,竟然让一个小小的宫人肆无忌惮的杀了人,又堂而皇之的逃之夭夭了。你们这群东西,这群狗东西。是不是哪天有人将孤给刺杀了,凶手也能这样从容离去?”

众人闻言,一个个匍匐在地,磕头如捣蒜,惶恐异常的说:“奴才该死,主上恕罪。”

姜夜背着手,烦躁不安的来回踱着步子。不时的指指点点,破口大骂,甚至声称要将这些值班的护卫和奴才们一个个都拉出去杀了。

梁冬倒是真正诧异这木子的狡诈奸猾了,没想到自己刚要来找他的麻烦,他已经事先得到消息溜之大吉了。要知道偌大的王宫遍地防卫,加上此地宫殿楼阁林立,布局复杂,平常人只在内院周遭打个圈都要花费半天的功夫。何况自己从审问两个宫人到来此叙话,前后不过三两盏茶的功夫,而这么短短的时间已然让这木子从容逃脱了。可见此人平日里在宫中党羽同伙之多,已然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

既然事主已经畏罪逃脱,此事也只能到此为止了。出言安慰了焦躁愤怒不已的国王几句,他便无心在此多留。匆匆告辞而去了。至于此事后,国王如何大加整治宫中秩序,则更不是他所关心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