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蛊毒一旦发出,要么制敌于死地,要么被解药化为一滩脓血。若想重新收回来,唯有四唇相对,沟通二者体内灵力方能由施蛊者亲自取出。南宫明灭脑中一嗡,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然松开了他的双唇,玉指在唇边一抹,哧哧笑道:“便宜了小哥哥你,不过你这男人的滋味,倒是如梦如幻美妙得紧。”

“妖女,你、你做什么?!”

黑纱女子微微一笑,两指伸进嘴里,从舌根处拉出一只斑斓丑陋的多足怪虫。这怪虫百足齐动,刀片似的大口狠狠咬住女子的手背,一时间她整只手掌青中泛黑,黑里透红,极为可怖。

“喂喂喂,妖女,你中毒啦!”

女子目光鄙夷瞧了南宫明灭一眼,另一只手白刃闪光,三寸寒芒毫不犹豫便划破了自己手背肌肤,霎时间青黑血液滚滚直流。那丑陋怪虫似乎发现天下最美味的珍馐食物,大口大口地吮吸,顷刻功夫便长大了一倍之多。

南宫明灭鸡皮疙瘩也起了一身,眼看着女子目光失焦,眼角肌肤毫无血色,当下大步上前一把将怪虫打落在地。那女子失血不少,头晕目眩间反应慢了半拍,待到怒声喝止时,那怪虫已被南宫明灭一剑斩成两半。再看怪虫尸体,切口处灵力四溢,剑气飞舞,眼看是救不回来了。

“小泼皮!你做什么?”女子登时大怒,手脚齐用立刻便攻了上来。南宫明灭失了先手,只得凝聚气剑来回护住周身上下,边后退边道:“什么做什么,这怪虫都要把你吸成人干啦,大爷我是救了你一命!”

“你!你!愚蠢!无知!我好容易得这一只百毒斑蚰,生生被你破坏啦!”

她少有的语带哭腔,竟是说不出的惋惜,举手投足更添了几分凌厉,眨眼便在南宫明灭身上划了几道口子。

南宫明灭头大如斗,心中忖道这妖女心思果然不能以常人揣度。明明是救了她一命,却仿佛比杀了她还难过。一时只觉得这女子胡搅蛮缠,不可理喻,心中端的是烦闷无比,冷笑道:“早知这样,我就冷眼旁观,待你死了取回解药,也省了一番功夫。”

“别想要解药啦!你杀我百毒血蚰,一千条命都抵不上!”

“喂,你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帮你做这劳什子实验,便将解药交给我,现在反悔,是不是太不把我南宫明灭放在眼里了!”

青年当下怒从心生,运转起经脉中汹涌灵力,淡绿色光芒自头顶泥丸宫发出,引导八色瑰光喷涌而上,霎时间在周身上下结成一道圈形剑阵。这剑阵里外分成八种色彩,灵气翻涌灵动异常,眨眼间由守转攻,气势磅礴。

黑纱女子知道厉害,不敢硬接,仗着身法优势来回闪躲,其间伺机进攻,如毒蛇吐杏般,出手皆是往两招衔接处最薄弱不连贯的环节攻去,一时间倒也不显颓势。

那女子眉头一锁,低骂一声,心中暗道:“方才被毒蚰吸血、失血过多,现下后气不足,时间久了不免落入下风。”

她忽然眼珠一转,身形一矮,惊呼一声就势便要跌坐在地。

南宫明灭剑阵已出,看见女子这般模样、破绽大开,一击之下岂不是要夺了她性命?所谓众生平等,善恶无常,面前女子虽然心狠手辣不行正道,但谁知道是不是有苦衷?日后是不是能弃恶从善?犹疑间他手上一顿,就是狠不下心取面前女子的性命。当下只得咬牙撤回灵力,旋身收劲,剑芒险而又险从女子身边划过,直在地面留下一道数丈长的炽热深痕。

他刚要说话,身后一股凉气袭来。待回头看时,只见黑纱女子轻笑一声已然欺近自己身边两尺之内。刚刚撤回的灵力失了力道,如何再能挡得住女子来势汹汹的一招?南宫明灭心叫不好,硬生生钻了女子设下的圈套。

黑纱女子眼眸里满是笑意,玉手一出,弹出一粒漆黑泥丸送到南宫明灭眼前,柔声道:“小哥哥这么温柔,舍不得下死手,莫不是看上奴家,想要一亲芳泽?”

南宫明灭哪有功夫听她胡言乱语?瞳孔中漆黑泥丸越来越大,当下怒喝一声,森然剑意岑然发出,凌空将泥丸斩成了漫天碎末。

说时迟那时快,泥丸碎末里忽然钻出无数细如尘埃的小虫,南宫明灭大吃一惊,还未反应过来,那些小虫已然附在脸上,只眨眼功夫便钻入了皮肤里,不由心中大骇。

“小哥哥,这可又是另外一味蛊毒啦。这小虫直入脑髓,撕咬头顶泥丸宫,你若想活下命来,便乖乖听奴家驱使。若使唤得顺手,讨人家欢喜,我二人天上地下、日夜缠绵,也未尝不可呢,咯咯咯咯。”

南宫明灭登时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