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婳才没那么多功夫跟刘青置气。

她不见刘青,也是不想见刘白和曹氏。

章锦婳只要看见这几个人,记忆就会冒出来,她所有的好修养,都会不见了。

她让竹风传话给刘青:“孩子的病情在好转,请刘监正抱回去找太医给瞧瞧,再开几副药吃吃就能好了。只是刘家二哥记得要砍那七十担柴火来就行了。”

刘白被山上的狼吓坏了,哪里还肯去砍柴,有了刘青给的那一串铜钱,腰板顿时挺得很直:“咱们照付药钱诊金就是。”

刘青眉尖直抖:“二哥,青没钱,你还是去砍柴吧。”

这二愣子,怎么走哪儿都要出卖自家人,这是招黑啊!

刘白想赖账:“我又没让你们救他,是我媳妇儿求的你们。现在孩子的病也没好,我还要继续掏钱给他治病,还要砍柴给你们抵诊金,你们赚足了啊!”

在千金堂外围观看人脑的人,就有全观刘白求医经过的人,此时也跳出来替千金堂抱不平:“人家没收钱,先给你们孩子治病了,你现在倒想赖账。若是千金堂跟别家一样,等你掏了钱才给抓药,你这娃儿还能在么?”

旁边看过热闹的人也纷纷帮腔。

刘青一看不对劲,就急了:“二哥,你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罗大人都看好你呢,也就是千金堂有这个本事能将虎娃救活了,换了别人,你就是给七百担柴火,虎娃也醒不过来啊!”

刘青这番通情达理的话,平息了围观者七嘴八舌的愤怒。

刘白闹了个没趣,只好悻悻然答应十日之内必将柴火如数交来。

即便是这样,章锦婳也很不给面子,依旧是说不见就不见。

刘青无法,也只好带着刘白曹氏抱着孩子返回了客栈。

长安城大街上的施食施药棚,一共搭了三天,京城里的恐慌之气才慢慢散去。

在此期间,皇上特派了钦天监的监正傅仁均,代皇上去楼观台祈福。

傅仁均是个道士,精通天文历法,主订了大唐的第一部历法,戊寅历。

向天祈福,除了皇上,没有人比傅仁均更有资格。

而傅仁均,在终南山一带的道人圈中,十分的有名,其声望与平定道长齐名。

这次的祈福,声势浩荡,因着地动之事,显得更神秘,更让人敬仰。

楼观台的扩建,本因谏官的反对而暂时搁置了,还是平定道长领着众徒儿继续徒手修建。

傅仁均登上石楼山顶,看到的是往日小而整洁的道观,如今内外一片凌乱,山石砖瓦木梁胡乱堆砌在院中,圣人像也有所损毁,所有的道人,包括平定道长,都是在道观中席地而卧。

时已初冬,石楼山顶气温极低,上山的人很少,道观的香火也不旺盛,道人们的条件用艰苦卓绝来形容也不为过。

傅仁均与平定道长素来交好,趁着祈福之际,两人商量了一条计策。

回到京城,傅仁均就去向皇上禀报了此次地动的缘由。

石楼山道观,供奉的就是道家创始人李耳。

李耳,是李家始祖,那么,供奉李耳的道观,就相当于是李家祖庙。

道观如今被拆的破败不堪,李家始祖无处安身,导致大唐如今内忧外患战事频频,就连地神都看不过眼,才气得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