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君这几日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平日同他交好的人总有意无意躲着他。

要知道他虽身无实权官职,但好歹也朝廷册封的郡王世子,将来的平北王,这些人怎么突然就像避瘟神似的避开他?

父王同他过,如今的皇上性子暴戾且多心自私,所以他们平北王府一家人必须韬光养晦。但皇帝岂会真的万岁?迟早要驾崩退位的。那时候就是他们平北王府崛起之日,所以他便要同这些世家子弟交好。

“该死的,明明好的今日一道的,最后竟然只有我一个人到了!”乱君清秀的脸孔露出几分狰狞,恨恨的骂道。

他身后的跟班厮马深劝道,“爷,要不然还是先回去吧,您一个人也没什么乐子,的听世子妃今日特意下厨煮了好菜等您回去呢。”

乱君戾气一起,抬脚就给马深一脚,“要你多嘴。”

马深吃痛,不敢叫唤出声,心想世子妃的这五两银子还真是不好拿。

乱君铁青着脸色站在怡红楼的大门等着,他就不信明明约了五六个人,不可能一个都不到吧。

然而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了,连怡红楼迎客的姑娘们都不招待他了,还是一个人都没来。

“哟,这不是咱们郡王世子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门口吃冷风啊,总不能是姑娘们不让你进去吧。”一道令乱君厌恶的声音,不阴不阳的就传入了他的耳中。

乱君心中本就不快。闻声目光就阴郁的看向不远处的陈慕祥。

陈慕祥,户部尚书陈宏才府上的大少爷,一向同乱君不对盘。原因只在于平北王马骅虽有个郡王名头但在户部仅仅只是个郎中而已,但其子乱君却总是显得高出他这个尚书儿子一头。

“怎么?难不成叫我对了?还真是姑娘们不让我们郡王世子进门?”陈慕祥夸张的同身边的伙伴道。

“那不是自然?最近不是传言,郡王世子不好女色吗?姑娘们又何必白费力气对牛弹琴呢?”陈慕祥身边的人接了话道。

“哈哈,那倒也是,怕就是勾栏院的姑娘们都嫌弃兔爷吧。”陈慕祥毫不遮掩的大声道。

乱君从原先的茫然,一下听明白了,对方这是在他不好女色,好男色?!还他是个兔爷?!

乱君心头怒火中烧。却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同陈慕祥冲突。根本不是明智之举,对方总归是尚书的儿子!

“回府!”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来,乱君狠狠的看了陈慕祥一眼,随即转身离去。再不理会身后的哄堂大笑。

马车里。乱君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陈慕祥讥笑的脸孔。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平日相处还算不错的朋友,突然待他避之不及。都是因为这个莫须有的传言!

本朝可不像先秦那般开化,断袖可是在开国之初便明文禁止的!为的就是抑制世家子弟的奢靡之风,以及恢复战乱时期丢失的人口!

普通百姓许是不明白其中含义,但他怎么会不明白?

虽然开国之后只边境有战乱的大商也算风调雨顺,断袖之事也不会有人刻意抵制,但这种事若被放到了台面上,那就不是事了!

“T娘的到底怎么回事?京城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谣言了?”他低吼着问道。

马深坐在一边,缩着脖子不敢搭腔。

“问你话听见了没有?”乱君却对着马深咆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