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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气”?

这话该怎么解释来着。青奋自己都没真正搞明白所谓的“龙气”“气运”乃至关羽他们的“气势”到底是什么,又如何能向他人解说明白。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勉强说道:“是这样的,我练的武功是金钟罩,而机缘巧合我体内多了一道九州龙气,这能帮助我极大加快练功的进度,但因为我对这龙气的不了解,导致进度并不如预期理想,所以正在漫游中国看看能否遇上可以解我疑惑的人。”

“九州龙气?解释详细一点。”林倩没像常人一样第一反应是惊奇,好像青奋说的是一件很和常理的事。青奋只好把左慈的解说和自己的感受老老实实说了一遍。

“儒家也有练气之说,如果你说的是气功那我倒也了解一二,不过你说的九州龙气显然是接近玄学了。”林倩吃了好一会儿的菜,然后才慢悠悠说道:“虽然我没什么根据,不过猜一猜也还是可以的。既然是九州龙气,九州气运,那自然是中国独有的东西。能历史三千年也许还更长的传承,唯有文化!

当一个王朝消失的时候,我们就会称呼它为气数已尽,那是一个统治家族或者说统治方式的结束。而要中国的气运断绝,不仅仅是换个统治者,而是从根本上抹掉中国人自己的东西。当我们的文字只存在于图书馆,当我们的语言只有专业教授能讲说,当我们不再会做中国菜,当我们的思想全盘西化以后,纵然仍是这片土地仍是这些人,中国龙气便真正的从地球上消失了,就像其他消失的文明古国一样。

你所言的九州龙气既然牵系中国气运的传承,那么就应该是包含了中国特质的东西。既然它是皇帝的象征而非武者的专利,那么打打杀杀的可能并不是主料,反而你多了解一些何谓‘中国人’的特质,可能更有利于你理解这个龙气。”

牛人什么时候都是牛人!说实话青奋此时很佩服对面的林倩先生,虽然一个打扮成QQ御姐的人说出这样的话让人感觉有些不搭调,而且此时也没任何证据能证明她说的有几分正确,但就凭借这些微薄的资料能推想出那么多,无论对错都总是一个方向了。

莫非这就是随机副本的意思?所谓的“气论盛行”就是指能从她身上得到缺口?哪有那么扣的副本!

青奋哭笑不得但还是点头致谢,表示自己会试一试。

“那你就可以安心留下来给我当保镖了!反正我估计你到别的地方也不会有更大进展。我还认识一些人,会尽量帮你解开这个疑难就当报酬好了!”原来林倩还是没放弃抓青奋当保镖的主意。不过这样的情况下青奋也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成天有美女可看还能解决问题,难道自己还非是骨头贱的不找老头子就不舒服吗。

“你就对我说的话那么信任?这东西听上去挺玄幻的吧?”青奋奇怪的问道,林倩虽然也相信感觉和直觉,但毕竟不是一个凭感觉做事的人。

“刚才抢包的人,骑在摩托上以那样的速度撞上你的手臂。你并非是挥拳而是静态的将手臂放在那里,结果却是他被撞飞了而你纹丝不动。这就算是体重二百公斤的大汉也做不出这种事,如果我不想否定物理学的话,那就只有在做梦和你是个小超人之间二选一了!快吃饭吧,吃完了我们还要去看你的拳击馆呢!”林倩夹了一筷子糖醋鱼放到青奋碗里,示意谈话告一段落。

于是青奋只好闷头吃鱼,不过总觉得对方似乎还隐藏了一些什么东西。

下午有了美女带路,同宿舍的东北哥们当然是一个电话让他自己找地方玩去了。那兄弟倒是拾趣得很,非常理解。男人间的交流在某些方面显然是不受地域限制的。

“林倩啊,你是有事才想得起我们,没事就晾一边啊。这么长时间没见前几天我还说肯定是谈男朋友去了,没想到一语中的你真领了个男人来!”毕竟是现实不是都市小说,不可能遇到的每一个男人都是见了美女就拔不开眼的猪哥,拳击馆内这位四十多的大叔显然就是林倩朋友一类的角色。

“是啊,刚称了一百多斤的猪肉,便宜转卖给你了!”林倩也开着玩笑,往青奋后心一拍,把他推到了前面。

“小伙子,体格有些单薄啊,我这儿勤杂务已经不缺人了,要么就是陪练,说白了也就是挨打的,你想试试吗?”那大叔上下打量了青奋一番,也没转弯直话直说。

拳击馆的主要收入除了拳击爱好者的会员费之外就是拳手的出场费和奖金,陪练或曰挨打的幸苦受累还没几个钱,既然是林倩的朋友,老板倒也没想骗他。

“没事,我别的不行,就是比较能挨打!”青奋微微一笑,众人都以为是玩笑,谁也想不到他是说真的。

“那就试试吧!”老板一挥手,拿过来护具和拳套让青奋戴上,又让台上正在对练的两人稍歇,其中一人和青奋走两拳。

“我可以还手吗?”临上台前青奋突然问了一句。老板还没回答台上人已经出声了。

“尽管还手!你能把我打趴下我半年的薪水都给你!”那人倒也不是狂妄自大,他一米九的个头,体重超过一百二十公斤,站在那里一头熊也似。青奋一米七多一些,看上去体重恐怕还不到七十公斤的模样,二者相差实在太远。无论哪种格斗,体格体重从来都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差距太大再有技巧也没用。

“想打就打吧,记得分寸!”老板有些生气青奋的不识好歹,但看在林倩的面子上还是叮嘱了那头熊一句。

“砰!”巨熊毫不客气,豪迈挥拳大炮一样就轰在了青奋脸上,那声势看得周围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去看被打的人有没有出个好歹。林倩见过青奋硬抗摩托车浑不当一回事,知道他艺业不凡才会听到陪练也没说话,可头是头手是手,但此时看着他脑袋上这么硬碰硬的挨了拳击,也还是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一惊过后,却见青奋仍是原地站在那里,巨熊收回自己的拳头,不敢相信地看了看拳套,又看了看对方连皮都没破的鼻子。虽说自己没尽全力,但以对方体重,这一拳把他打飞那是轻轻松松。可他只是仰了一下脑袋就宛若无事人一般,这只有在体格比自己更强的人身上出现才有可能啊。

“没出全力?再来!”青奋拳套撞了撞,挑衅般地说道。这家伙拳头力量不低,自己金钟罩虽有修为,但一直专注于对利刃铁棍一类的抵抗,而且像脸这样的地方更是少于修行,这样的重拳重器更没怎么修练过。刚才吃他一拳竟然有震动感,证明自身武学还颇有不到之处,之前章刑能用拳头将自己打得满脸浮肿想来也是这个意思。

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巨熊又挥拳,这次可是出了全力,只见他手臂上肌肉高高隆起,整只右手好像涨粗了一倍,宛如攻城巨木,死命轰在了青奋的脸上。

这次有效果了,青奋不但脑袋后仰了一下,人也退了一步。金钟罩四关之能已经可以抵挡大多数的刀砍斧剁,但仍不足以跻身一流高手,因为能破它的人不在少数。拳击之术不如中国武术博大精深,但更胜在简单专一,其中的刺拳威力更是诸多格斗技之冠,是以眼前之人虽然只是市级的拳击好手,但若就这么硬吃硬的用脸接拳,青奋却是火候尚欠。

就是这个了!虽然感觉到了颅内的震荡,但青奋却是不惊反喜。做事最怕就是没有头绪,知道了缺失便有了前进的方向。

虽然青奋自觉退了一步是漏失,但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变态了,尤其在两人体格差距的映衬之下,直让人怀疑自己是否是在做梦。连林倩都忍不住扒在台边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青奋连连摇头,转头对大叔说道:“就这里挺好。老板,我可以留下来当陪练了吗?”

老板一支烟夹在手里,关专注台上了差点烧了手,连忙说:“可以可以,咱们再细谈,我觉得你可以考虑走职业拳头的路子!”

青奋以练过内气功为由晃过了周围人的好奇,格斗家改拳种不是稀罕事,只是练内功的人实在太稀少,众人好奇一阵也就罢了。

职业拳手的话需要成天的训练,青奋还有很多杂事要处理,所以婉拒老板的好意,还是每天晚上来当三小时人肉沙包就好了。

“我们这儿的收入主要还是会员缴纳的会费,现在喜欢打拳击的人还是挺多的。”正事说完老板陪着林、青二人站在一边闲聊,门口不时有人走进来,换上一身装备就开始在一边打沙包或者练步伐,有的有专门的指导,有的则是自己练习,看来正如老板所说,这里的生意不差。

正这时候训练区那边突然起了小小的骚动,三人一齐转头望去,青奋奇怪的问老板:“你们这还搞女子拳击?”

老板显然有些苦笑:“有几个女孩子会喜欢打拳击的?当初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可上个月突然真冒出一个女孩子要入会,你说我办不办?”

“是这样吗?我看你是还想借她招揽生意吧?这么可爱的拳击少女,简直就是活广告啊!她往沙包面前一站,我看那些训练的人士气都涨了一节!”林倩毫不客气点穿老板的心思,四十大叔嘿嘿两声来了个默认。

三人议论的目标正是训练区突然出现的一个少女,看上去十七八的模样,不到一米六的个头,披肩发,林倩用可爱来形容其实很不恰当,用清秀那是最好不过了。她自然不能像周围那些老爷们一样光膀子上阵,穿了一件小背心露出绝对不能算粗壮的双臂,冷着脸根本没理会周围,只是对着一个感觉上比她还大的沙包拳打脚踢。

“拳击可以用脚?”青奋奇怪的转过头。

“比赛规则当然不可以!”老板一摊手:“不过这些都是爱好者,拳头打累了脚踢两下,又不是要他们上阵比赛,不需要那么严格的养成习惯。”

说话间训练场的骚动已经平息,没谁上来跟少女搭话,但整个训练区的气势都如林倩所说那样徒然长了一截——一个女孩子都在那么认真的练习,自己一个大老爷们软趴趴的,那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拳击少女……这怎么像个日本漫画一样!该不会哪个角落里藏着一个成天被人欺负的弱小宅男正等着拯救吧?”奋自个YY了一阵,随口问道:“她叫什么名字啊?”

“汞!水银汞!我一直觉得她老爸给她取这个名字挺有才。不过因为她从报名到这一个多月以来一句话都没说过,训练区的那些人又给她取了个外号叫‘无声汞’。”老板不可能记住每个客人的外号,不过有趣的人却是例外。

“水银和汞是叠意,水银有剧毒、无孔不入、沉重、唯一液金属等特性,不过我也想不出来取这名字的初衷是什么,或者就单纯喜欢水银?”林倩有些本能的分析了一下名字的由来,却是不得要领。

三人又闲聊了一阵,这就该回家了。从拳击台到大门口必须路过训练区,三人走过的时候那个神秘之物的水银汞举臂擦了一下额头的汗,眼睛一抬正看见了青奋。

“主人?”水银汞惊呼出声,声音之亮完全表现出了她此刻内心的震撼。训练区的无聊男人们曾经打赌猜她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可打死他们也猜不到会是这两个字,一时间眼镜掉了一地。

主人?所有人的目光一齐投向了这个“主人”。青奋一时觉得自己好像被千万支利箭穿心,上边浸透了酸甜苦辣咸各种调料,更有无穷八卦之力加持,几乎将自己秒杀了。

空间呆滞了一秒,两秒,三秒。

“对不起,认错人了!”水银汞的第二句话再次砸碎了所有人刚买的眼镜,造成这么大动静,原来是一个乌龙!

大概看出青某人那呆头鹅的模样绝对不可能是自己那个自信而张狂的主人,扔下一句道歉,水银汞又恢复了无声状态,继续埋头蹂虐沙包去了。

世界上还有和主人那么相像的人,莫非是那个人?

主人……

这个词太有深意了!一直到离开拳击馆青奋都还没回过神来,脑子都不用翻找,无数调教小说像喷泉一样自己涌了出来,莫非自己的第一个 应该应在这个水银汞身上?俗话说,天与之,不取,不祥也……

“擦擦嘴吧,口水流出来了!”林倩幽声调侃着魂游天外的某人。

青奋一激灵,伸袖子一擦嘴,却什么都没有,显然是被林倩忽悠了。“我只是在想今晚吃什么?”青某人努力分辨着。

“反正你今晚是不能吃那个小姑娘了!”林倩居然还不放过他,又刺了一下才说道:“不过她似乎是个很冷静的人,能认错人,证明她主人和你确实太像了。你有兄弟什么的吗?”

对啊!青奋突然想起一件事,虽然也许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但不试一试的话也许就会错过这万分之一了。

“电话借我一下。”青奋强自压抑住内心的翻腾,借来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你好,请问是青红军的家吗?”

“不是,这家姓姓颜,打错了。”

“等等,你们什么时候搬过来的,之前的人家姓青吗?”

“我在这住了二十多年了!滴——”对方挂掉了电话。

也好,也好,不是也好。虽然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没发生,但青奋却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

“我没兄弟姐妹,无父无母,现在孤儿一样了。”青奋将电话递还给林倩,有些哑着声音的说道。林倩接过电话,和之前青奋没有追问她一样,她也一句话都没有再问。

“找到你的分魂了,就在杭州。我可以挑战他吗?”训练室一个角落里,水银汞给远方的“主人”打着电话。

“我的分魂……呵,他出现的倒是时候。”那边的声音是个男人,年纪不算轻,但也绝对不老,有些为难又有些兴趣的问道:“你对他评价怎么样,与我相比如何?”

“好像很弱的样子,我觉得……我一拳就能杀了他!”水银汞诚实阐述着自己的评价。

“……废物!”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最后吐出夹杂着失望和怒气的两个字,似乎是忍了又忍,好半天才说道:“算了。既然如此也用不着多费事,我让孔雀把寄魂珠带过去,你们将我的善、我两魂带来,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哦,知道了。”水银汞合上了电话,仔细想了想,似乎,确实,对那个男人只需要一拳就够了。他真的很弱。

北京郊外,被称为男子的主人电话里话说得自得,可自己的环境看上去却不怎么秒,他正盘脚坐在地上,周围四个袈裟和尚正将之团团围在中央。梵音起,金光现,正是佛门至高降魔之阵。

“四位贼秃大师,我已经等了半天,连电话都接了两个了,你们的往生咒念完没有?”被水银汞称为主人的人是一个个头接近一米九的男子,身形魁梧发皆倒立,敞着怀盘脚坐在地上,左手合上手机右手杵着膝盖,似笑非笑地说道。

四个和尚额头已经一齐流汗,此人身上怀有一股九州龙气,这是自三国时期起中国就失去的两股气运之一,长老们吩咐要将此人带回,可此时看来,这已经是不可完成的任务了。

此人的龙气已经与他合为一体,浸发出黑暗邪恶的气息,四僧纵然以金光困魔法阵将他围住,他却不以为意。

“不言语就是默认,既然你们事做完了,那就到我了!”男子慢慢站起身来,腰间一把黑沉沉的五尺长剑拔了出来:“此剑名唤‘毁佛’,各位贼秃大师可要定住心了!”

主人挥手间,不疾不慢,一剑已落,慢如老牛拉车却又快似电闪雷轰。只是砍出一剑,却有四道巨大黑影从天而降,瞬间金光破碎犹如玻璃飞溅,梵唱止声好似划地而断,金光困魔阵应手而破。七苦之力自七窍而灌入,生、老、病、死、恨别离、求不得、爱憎会,霎时破去四僧百年修行的禅心,妄念一起已入魔道,四条灵魂一头栽入毁佛剑,丢下四具皮囊随风化去。

“百年高僧也不过如此,可惜了,本来我很想亲手收回分魂的。”

5

青奋可不知道拳击少女对自己的评价如此不堪,他正赶着回学校。来时步行,回去再步行就黑天了。乘上公交车,林倩有活络气氛的天赋,青奋找寻家人失败的一点小阴影很快就被驱散了。

公交车从来是中国十大拥挤圣地之一,这会正赶在下班放学的当口,没走两个站整个车厢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更可怕的是每个站台上还有无数人等着继续挤上来。

青奋两人靠在较里边的扶杆处,林倩腰靠着椅子背,背对着窗户。青奋在她身前,一手抓椅子背一手抓扶杆将美女“拘禁”了起来,车上人潮再拥挤也没人能挤过这小小的马奇诺防线。

一路上也有一个不开眼的小子看见这边有正点美女——林倩的QQ装实在太抢眼——而努力地朝这边挤,无奈她身边那人的手就好像铁铸的,自己几乎是整个身子压上去但不见它打一下晃。揩油男羞恼皆有的抬起头,正对上青奋嘲笑的眼神。论个头两人也许差不多,但力量的差距造成了信心的差距,最后反应成为气势的差距,对眼不过两秒揩油男就不自然地侧开了眼睛,无法和对方正视。

“青同学,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目睹了一场小小的戏剧,林倩突然出声。

“林老师请说。”青奋也从那倒霉鬼那里抽回了眼神。

“你觉得男女之间可能存在完全纯洁的友谊吗?”

“当然不可能!”青奋回答得斩钉截铁:“除非某男人没把某女人当女人!”这话是古龙说的,青奋少数记住的武侠名言之一。

“那你把我当女人吗?”这大概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

被林倩这么一说,青奋也开始觉得奇怪。自己出发前想的是要预建一个庞大的 ,虽然只是胡乱YY不是当真,但自己也绝不是性无能。连刚才见到一个比较清秀的拳击少女都会起念头,怎么对着眼前这个大美人相处了两天却一次都没YY过?这实在不像自己啊。

“你是在暗示要我攻略你吗?”一时想不出头绪,青奋也只好胡说八道将矛头再指回去。

“想得美!”林倩白了他一眼:“只是奇怪而已,你连那个小丫头都会起歹意,但对我却一点意思都没有,是我没魅力还是你口味特殊?”

青奋大汗,QQ御姐果然强悍,这样的话结巴都不结巴一下就说了出来,是该说她自信过头还是怎么样。看着林倩黛眉轻颦的瓜子脸,青奋觉得自己没一点想推倒的念头,但想逗她玩的兴致却是无比高涨。这倒有点像自己曾经养过的一只猫,很喜欢它很想随时逗它玩,但没人会去想推倒一只猫!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比喻!青奋连忙把不着调的思想扔出脑外,扭曲面部肌肉组成一个坏人的笑脸,前俯身子将头凑了过去。

林倩警觉的用手挡住了他的嘴:“我警告你,不准再说那句话,不然后果自负!”

“那意思是,除了说那句话之外什么都可以做?”青奋拿出小说里主角无赖的嘴脸。说也奇怪,这还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干这样的事说这样的话,要换个对象恐怕打死他也干不出来。但就是对着林倩,简直就是放松到不能再放松。

“做梦!”林倩笑着将青奋的脑袋推回原来的位置。旁边揩油男见这边一对男女打情骂俏,顿感嘴巴里酸溜溜——要是自己也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神经有病才来公车上揩油。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平,那男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漂亮女人全被他们霸走了,像自己这样平凡的人,这辈子都没什么指望!

夜渐渐深了,青奋两人还在一条较为偏僻的小道上散步。这当然不是突然间两人感情加深的表现,而仅仅是林倩想看看能不能把飞车党的人引出来,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结果事实证明她高估了飞车党的情报速度,都到半夜十点半了,那些倒霉鬼没一个撞上了。就在两人刚刚打算折返学校,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这位先生,给你女朋友买朵花吧!”一个看上去初中生大小的女生,提着一篮子玫瑰拦住了两人。虽然2月14早过了,可卖花这种事情可是不分季节早晚。小女生看上去穿戴也整齐,不像是职业卖花的,倒有可能是比较开明的家庭让她出来体验下生活,这么半夜三更的,家里大人说不定就在附近看着呢。

卖花拦情侣是最好不过了,男方无论如何都得买一支。青奋无奈地转头看了看林倩,后者面带期待地看着他,显然是不打算澄清两人的关系,存心要青奋送一支玫瑰。

青某人苦笑,自己的口袋空如无产阶级阵营,拿什么来买花啊,林大小姐根本是故意为难。突然间觉得主神世界强化出来的人其实挺废物的,除非能狠心一刀劈了这小姑娘,或者有其他坑蒙拐骗之能,否则就算再强大的力量能空手套白狼的“买”来一支玫瑰吗?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到,主神世界真是一个专产废物的工厂!

肚子里在不停腹诽着无辜的主神,眼神却是四处寻摸着,这不是主神强化的技能,而是不知不觉已经具有的应变之道。

突然看到路边一个空饮料罐,不知是被哪个乱扔垃圾的家伙扔在了这里,青奋眼睛一亮,顿时有了主意。记得看过一本小说,男主角同样在两手空空的情况下被逼为一顿大餐买单,结果那家伙用餐刀把一个玻璃杯加工成了艺术品,用那玩意儿支付了账单。虽然自己没那手艺,但现在要支付的也不是什么大餐,或许可以一试。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就那么看着青奋喜滋滋的拣回一个铁皮罐,然后见他招招手让两人一齐蹲下来,说要表演节目。接着就见他空手将铁皮罐撕成了一张正方形的铁皮,然后又折又撕,扔得满地都是铁屑,最后两手一打开,竟然是一个“囍”字的窗花!

小女孩当场就鼓起掌来,说来也可怜,这还是这孩子第一次见人空手撕窗花,更何况是撕了一张铁皮窗花。

“我用这个跟你换朵玫瑰,行不?”青奋有些试探着的问道,其实成与不成,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小姑娘连连点头,她家境挺好不缺钱,这篮子花卖的与其说是钱还不如说是信心,能有人买就是胜利,钱多钱少无所谓。她接过窗花,大方的送给了青奋九支玫瑰。

林倩接过青奋献宝也似得意洋洋递上的红艳艳的玫瑰,笑吟吟地说道:“你送给人家那么小姑娘一个‘囍’字窗花,你让她怎么贴啊?”

“这个……”青奋笑容僵滞了一下:“家传手艺,我爷爷只教我撕过这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