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神谷外,一处小山谷内,药老正拿着一张宣纸在苦思冥想,却不知道在烦些什么?缄言道人在一旁看了,也不多言,只是默默地打起坐来。

这张宣纸,却是在不久前被飞鸽传书投到小山谷外的,被纳兰若雪截留,然后送到药老手中的。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些什么,居然让药老如此紧皱眉头。

其实,能引起药老的注意的事情真不多,无非是疑难杂症或者是什么仙宝灵药,除此之外,药老都是将之抛诸脑后。药老这一生,仅好医术,只要是和医术沾边的,他都是非常上心的。要不然,怎么会平白医治魔门的少夫人?这里面除了缄言道人的面子外,估计更多的是见猎心起,就好像贪财之人看见了万贯财物,好像喜好字画之人看到了千古名作一样,都是本性在作怪。在药老心里,医者父母心,病人就算有什么前科,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他都会伸出手医治的,况且是这等疑难杂症?

沉默了良久,药老才缓缓放下手中的宣纸,皱着眉头对缄言道人说道:“牛鼻子,有人要我去帮他看病了,你打算怎么办?”

缄言道人慢慢睁开眼,说道:“她如何?”

药老沉吟了一会,说道:“应该暂时无碍,上次只是我估计错了药性,用量过少才激起剩余的毒性,好在你的灵力中正平和,配合两味仙药,现在已经平稳了。只是这样一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转了。”说罢,药老居然有些兴致缺缺,本来他自负医术天下无双,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毒物纠缠了近二十年。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早已经撒手不管了。可是药老虽然屡屡受挫,却依旧秉着医德。没有放弃任何可能治愈的希望,才有前些日子想到用仙药去拼死一搏。虽然还是出了点差池。却也因此稳定了毒性,就靠着剩余的药性慢慢化解毒性了。只是这冰棺里的少夫人中毒已深,一时半会是决计醒不过来的,连他自己都没什么把握,所以才有此言。

缄言道人说道:“那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缄言道人与这魔门少夫人什么关系,居然看得比自己还重。

药老老脸微红,但他无从抵抗这疑难杂症的诱惑,讪讪地说道:“牛鼻子。这次真的是我的不对,不过那个病我也没见过,所以……”

缄言道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保证她不再出事就行了,其余的,你去忙你的。”

药老说道:“那好,那我会药神谷了。”

缄言道人也没挽留,而是默默地再次闭上了双眼,入定了。

药老知道,缄言道人是怕再次出事。才义无反顾的守在这里的。其实他也知道这次这么做有些风险,毕竟像七叶菡萏和琼碧仙芝这等仙宝灵药,前人也没多加赘言。只是一笔带过。他从中悟出的道理,也是基于药性的推断,虽说这七叶菡萏和琼碧仙芝都是医死人,药白骨的一等一灵药,可是谁也没用过,他也不敢夸下海口。这体现了他真正的医德,就算他的医术天下无双,也谨小慎微,尽量不出差错。药老觉得这是对病人的最好态度。若是一个医者连这点都做不到,何配称之为医者?是以。药老虽不醉心于修炼,但他的心境却一直稳中有增。医的病人多了,他的修为竟然在无形中增长,或许这就是他的道吧!

药老略带歉意,快速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药囊,突然一转念,把自己炼好的丹药放了一瓶在缄言道人前面,说道:“若是有事,此丹能保两个时辰无碍。”说的自然是冰棺里的魔门少夫人。

缄言道人却没有睁开眼,或许他早就料到药老有此举动了。药老轻轻一叹,背起药囊,走出了小山谷。在这阵法里,处于阵眼的小木屋自然能察觉四处的异常,药老一出小山谷,纳兰若雪和风雷雨就察觉到了,不由得围上去,说道:“是不是少主母她出事了?”风雷雨更是满脸忧愁,眼巴巴地看着药老。令狐恒虽然不在乎什么少主母,魔门少夫人,他在乎的是自己的身世,此刻也忍不住竖起耳朵在听。

药老微微一笑,说道:“她并无大碍,只是老夫有点事,需要亲自去处理。”

纳兰若雪是个沉稳的女子,自然不会过问。而风雷雨也算是光明磊落,药老既然不想说,他也不好勉强,况且听说少主母无事,他的心已经放下了一半。

可是令狐恒不这么想,不由得问道:“不知药老所谓何事?”

药老突然脸上一阵尴尬,说道:“就是……就是……有一个病人而已……”说的吱吱唔唔,好像被当场捉住使坏的顽童一样。

令狐恒心下释然,风雷雨也明白了过来。突然,风雷雨说道:“小子,你跟着药老去罢!”

令狐恒一愣,问道:“为何?”药老也是疑问地看着风雷雨,风雷雨解释道:“你们古剑派的御剑术是出了名的快捷,若是有事,你需担起将药老送回这里的重任。”

令狐恒登时明白过来,风雷雨继续说道:“你也不用担心圣门的人,这里是中州府,他们不敢大张旗鼓;凌天宫那些宵小,更是无需顾虑,他们再胆大也不敢公开在这里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