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令狐恒才悠悠转醒,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地,一摇就痛,或许这就是过度使用瞳术的缘故吧!令狐恒捂着脑袋,挣扎地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躺在青竹林的竹屋内,此刻已经是夜晚,竹屋内空无一人,唯有一支蜡烛在风中摇曳着,发出豆大的烛光。

当看到放在不远处的“碧月”仙剑,令狐恒才慢慢记起之前发生的事,连忙拿起“碧月”仙剑仔细查看,怕有了一丝损伤。但“碧月”仙剑剑光莹流,通体碧清,哪怕连一个小缺口都没有,怎么会有所损伤呢!看到自己的仙剑没事,令狐恒才放下心来。

“咕!”

原来是肚子发出了抗议,令狐恒挣扎着走到窗边,大声叫道:“大块头,大块头!”

“来了,来了!”武震一边应道,一边捧着一碗小米粥进来了,欣喜地说道:“师弟,你可终于醒了!快,趁热喝碗粥吧,刚熬好不久的!”

令狐恒接过碗,果然粥上还冒着腾腾热气,隐约间还闻到一股苦涩的味道。但是令狐恒此时饥肠辘辘,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只见三下五除二,一碗小米粥便喝了个底朝天。武震还在一旁说道:“慢点吃,若是不够,厨房还有。”

令狐恒喝完后,把空碗给了武震,问道:“我躺了多久了?”

武震说道:“你都躺了整整八天了,剑会都结束了。我见你一直不醒,都快急死了。但是师父说今晚你就能醒来,我就开始熬粥,还放了不少滋补的药材呢!师父真是神机妙算,师弟你果真醒过来了!”

令狐恒听了,仔细一回味,果然口舌里还残留着不少药材的芬芳,只是当时吃得太急,也没来得及品味。听得武震这般说,令狐恒有点不信地说道:“老道士就是喜欢装神弄鬼,这你也信?对了,剑会都结束了,你的比试结果怎么样?”

武震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实力不够,只能闯到第十轮,被紫霞轩的庄志明师兄几个照面就打败了,他可真厉害,修为估计已经进入元婴期了吧,这等修为我想不败都难啊!”

令狐恒微微有点失望,但想到武震居然能闯进八强以内,已经大大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之外。想到那些奖励,应该也有武震的一份,令狐恒又问道:“那你拿到什么奖励?不会告诉我,是那个荡群魔御剑诀吧?”

武震挠了挠脑袋,说道:“哪里有什么御剑诀,只是一颗不起眼的丹药,师父说靠丹药提升修为,虽一时有益,却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不让我吃那颗丹药。”

令狐恒哼道:“只怕是老道士自己拿去吞了!”

武震说道:“师父怎么这样做呢!他都说无益,难道自己都要吃?”

令狐恒知道他是楠木脑袋,认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不多说,只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对了,跟我比试的那个赵玄奇怎么样了?”

武震又是震惊又是钦佩地说道:“说起这个,师弟你实在是太强了,那个赵玄奇不仅仙剑被毁,连带修为都下降了不止一个等次,现在都还是昏迷不醒!师弟,你是怎么做到的?赵玄奇的修为不低,如果当初他认真和我打,我都没把握能胜他呢!”

令狐恒自己都是糊里糊涂,只能打哈哈道:“这个嘛,运气好而已!”

武震此刻有点忧心忡忡:“但是,你不知道,他是克己居的弟子,克己居的长老正好是执法长老,他门下弟子被你打伤了,按照他的性子恐怕你会被他整的很惨啊!听大家说,他可能会依照门规来处置你,师弟,你可要小心点!”

令狐恒有些不屑,满不在乎地说道:“管他呢!有什么阴招尽管来吧,我都接着!”

武震虽然憨厚,但是也不笨,知道私自决斗是违反门规的事,轻则面壁数年,重则废去修为逐出门墙,无论是哪一条,依照令狐恒的性子都是不会妥协的,但胳膊扭不过大腿,结局可想而知!

武震说道:“这几天师父忙着为你说情,整天不见人影的,师弟,你看师父对你多好!”

令狐恒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是去游山玩水去了吧?为我说情,这么拉低他身份的事他都要做?”

武震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的,师父的确是为你说情去了。师弟,你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师父带你去古剑大殿拜见掌门师伯。放心,有师父在,你肯定没事的!”

令狐恒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武震知道多说也没用,端着空碗出去了,顺手还带上了门。令狐恒心中却想到:“老道士倒是待我不薄,算了,明天还是听听他的话吧,免得他难做了。”打定主意后,令狐恒坐在床上盘起了双腿,恢复起灵力来。

次日清晨,令狐恒缓缓运气归于丹田,睁开眼后,感觉好了许多,虽然灵力还没能完全恢复,却也有八成了,只要不再运气,应该没啥大碍。这也多亏他平时修炼时把灵力几乎都注入了双瞳之中,所以瞳力爆发之时,修来的灵力才护住了令狐恒的身体,不然他有九条命都要去见阎王了。

用过早饭后,缄言道人运起御剑诀,带着令狐恒飞往大殿。飞剑上,缄言道人说道:“等会,你不要说话。”

令狐恒一愣,不解道:“为什么?”

缄言道人微微抬起头,注视着自己收过的最后一个弟子,不知不觉间,五年时间,当初那个傲气的小男孩已经长得比他还高了。他拍了拍令狐恒还是略显瘦弱的肩膀,说道:“公理自在人心。”

令狐恒一怔,开始思忖老道士的话。思忖间,正殿已经到了,缄言道人催动剑诀,仙剑缓缓降落。脚下落了实地之后,老道士牵着令狐恒的手,走进了正殿。

正殿里,除了令狐恒认识掌门杨先仰,选弟子时的老头之外,竟然还有五个不认识的老头,其中有一个怒气冲冲地看着令狐恒,眼神里充斥着怒火,好像忍不住想吃了令狐恒一般。令狐恒心道:“这就是什么执法长老了吧,真把自己当个什么东西了!”当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向杨先仰施礼问好之外,对其他人都视而不见,也不说话。

执法长老范子虔见令狐恒对自己如此无礼,心下更是大怒,却也只是哼了一声,不说话。

这些小动作,杨先仰自然是一一看在眼中,微笑道:“令狐师侄,你的伤势好点了没?”

令狐恒说道:“弟子已无大碍,多谢掌门关心。倒是那人,伤势会重一点!”

在座都是人老成精的老头,岂能听不出令狐恒话里的指桑骂槐?范子虔闻言也再忍不住了,喝道:“令狐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