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临轩的声音在喉咙卡了半响才死灰复燃,得到释放,回喊了顾安夏一声:“弟妹!”

顾安夏笑了笑,邀请容临轩进去院子里坐。

容临轩也不客气,跟着她走了进去。

两人就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坐了下来,顾安夏率先开腔:“大哥,能不能请你不要告诉君望我在这里?先前发生的事,我到现在都还没平复下来,我想一个人再多安静一段时间,等我完全能够坦然平静面对一切的时候,我会回去的。”

在这之前,她一点都不希望这种平静舒心的日子被人打扰。

容临轩并不想答应顾安夏,他觉得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只会让人饱受煎熬。“弟妹,你知道吗?你离开的这段日子,君望就像疯了一样,满世界找你,整个人吃不下睡不安,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你要是看到他那个样子你一定会被吓一跳的。”

简直太惨了,他是看着自己的弟弟长大的,从未见过他那么惨不忍睹的样子,他真的很不忍心,很希望顾安夏可以回去把误会解了。

顾安夏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指间一片青白,她不想自己的心因为容临轩的话而受到影响,可有些情绪仿佛是自己天生有意识一般,说来就来,她根本控制不住。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轻易向自己内心深处的这些情绪妥协。

“大哥,别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可以吗?我暂时真的还不想回去。”顾安夏平静的声音里夹杂着哀求,“你不是我,你不会知道我的内心能有今天的平静有多不容易……”

如果她一直没有离开,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也许日子还会一如平常那样过,但她不会开心,她一点不希望自己变成一个心中积满了负面情绪充满了怨念的人。

容临轩确实不是顾安夏,不能切身体会她的感受,但容君望表现如何他看在眼里,他是真的很爱顾安夏,而顾安夏应该也是在乎容君望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面对面把话说清楚,一定要选择这种逃避冷静的方式?

“弟妹,没有事情是解决不了的,我觉得你真的应该给君望一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他对薛妍真的没什么,那天他也不是故意没表示的,他一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

“大哥!”顾安夏打断他,目光灼灼地说:“我知道你很希望我能回去跟君望好好过日子,我这里有个问题,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君望和薛妍还有往来吗?”

如果容临轩说没有,一次都没有,那她就跟他回去,反之他又凭什么要求她回去跟容君望谈?

容临轩被顾安夏问住了,根本不敢回答。

顾安夏看他迟疑无言的样子,便已经知道了答案,她勾了勾唇角,弧度有些讽刺,“其实这个问题我不应该问的,因为问不问我心里都有答案。”

容君望一日还没认清薛妍的为人,他便不可能真正做到拒薛妍于千里之外,而薛妍对容君望就更加不用说了,一个巴不得时刻能粘紧容君望的女人,就算没有机会,她也会自己找机会黏上去。

就算容君望对薛妍真的没有感情了,可她也还是不乐意他给机会给薛妍靠近他,那个女人心机过人很会生事,她想到就觉得膈应。

容临轩感到有些羞愧,这一点确实是容君望做得不够好,可是他这弟弟也是有苦衷的啊,“弟妹,你别这样说,其实君望他也是被逼无奈的,你也知道那个女人很难缠,她又对君望有过救命之恩,你不在的这段日子她要死要活的,君望不好不管她……”

这个时候容临轩还不知道容君望已经彻底把事情查清楚,也已经认清了薛妍的真面目,容君望之所以没有说出来,也是想亲口把一切告诉顾安夏。

生活就是有如此之多的不可预料,否则容临轩如果知道了真相,此时便可以告诉顾安夏,而顾安夏对容君望的误会也能早一天解开。

听到容临轩的解释,顾安夏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心头还是不自觉地凉了一截。

一哭二闹三上吊,女人绑住男人惯用的伎俩,不得不说薛妍在这方面确实挺有本事的,她反正是也做不出来那样的手段,所以这就注定了她永远都不是薛妍的对手,永远都无法让容君望彻底放下薛妍。

“弟妹,你怎么不说话?我说得都是真的,君望他真的是逼不得已!”容临轩看着顾安夏淡漠的表情,莫名有种自己无论解释再多都解释不清的挫败感。

顾安夏知道容临轩不可能会欺骗自己,但她对容君望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失望,她认为对感情认真负责的态度便是不管有什么逼不得已的苦衷都能咬着牙坚持自己的初衷,她一点都不喜欢别人说的分手了还是朋友那种话,看似是对前任留有一份余地,其实根本就是对现任的不负责任。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思了,如今她只求一份清静,想着,她低声说道:“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都说了,就目前为止,我还不想回去,我希望大哥你能成全我一回……”

“弟妹,你还是不相信君望吗?”容临轩简直要急死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就要勇敢面对,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的,何不早点回去把事情说清楚?你也不希望那个薛妍一直缠着君望不放吧?”

薛妍缠不缠着容君望,可不是顾安夏单方面的想法可以左右的,关键还是要看容君望自己是怎么想的,他如果不给机会给薛妍,谁又能勉强得了他?容君望是个什么人,相信容临轩应该比她清楚才对!

“大哥,你不是说你很相信君望吗?那你何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证明给我看,即便我不在他身边他也能固守本心,即便他和薛妍朝夕相处他也能初心不改对我死心塌地呢?现在就是考验他最好机会。”既然恳求不起作用,顾安夏只好换了一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