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他为此愧责不已的时候,妻子总是会温柔解语安慰他,让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她能照顾好自己。

在妻子的劝慰下,他全心全意又投入了工作,然而就在他终于取得不菲的成绩时,怀孕七个多月的妻子却不幸遭遇了车祸,情况危急。

医生说大人和小孩只能救一个,他要保大人,还有微弱意识的妻子却坚决要保孩子。最终……妻子生下孩子就走了。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跟了他,妻子不会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不会命薄早逝,他的女儿不会出生就没有了母亲……

忆起往昔,乔子牧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己。整整五年过去了,他还是走不出来。

顾安夏听了他压藏在心底的往事,虽然无法感同身受,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乔子牧的悲伤难过。

生命很顽强,但也很脆弱不堪,曾经有多美好,忽然间失去的时候,就会有多痛不堪言。

她能够理解他为何不愿意提起乔乔的母亲,但是有一点,她实在无法苟同。

看了眼病床上熟睡中一无所知的乔乔,她开口说道:“乔先生,我有句话,或许说出来你会不爱听,但为了乔乔我还是想说。”

乔子牧抬起头,痛苦的眼底有一丝茫然,不知道顾安夏还有话想要对自己说。

顾安夏见他在听,就说道:“死者已逝,乔乔的母亲走了她就不会再回来,你可以一直把她放在心底珍视,但是你不能因为忘不了她,就把全部的时间投入到工作里。你麻痹了自己,但却忽视了乔乔,她是无辜的,你这样对她并不公平。”

乔子牧心知顾安夏说的没错,他也很爱孩子,舍不得这样对她,可是每每他单独和孩子相处,他就会想起妻子的死,想起自己的过错,那种感觉太痛苦了。

他不得不将精力投入到工作中,企图通过这种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有多余的时间陷入回忆。

他一直不敢跟孩子提起,是怕孩子会接受不了,知道她的出生是用她母亲的逝世换来的,她会跟自己一样陷入无边无际的懊悔自责,以及悲痛难过中。

顾安夏见乔子牧沉默不言,似乎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但是又有自己的为难。

她忍不住继续说道:“对于孩子的成长,父母的陪伴比什么都重要,乔乔一出生就没有了母亲,你更应该加倍陪伴在她身边才是,我相信如果乔乔妈妈在天有灵,她一定也希望你能够放下过去,珍惜眼前。”

有些人走了就再也回不来,同理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也很难再弥补回来,趁乔乔现在还小,一切都还有可能补救,顾安夏真的很希望乔子牧能够听进去自己的话,能够认清楚对他而言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乔子牧陷入了长长的沉默,顾安夏不确定他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听自己说话,还是听进去了在认真思考自己说的话。

不管怎么样,该说的她已经说了,他听进去了也好听不进去也罢,能为乔乔做的她只能到这儿了,后边会如何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面积不大的单间病房内,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顾安夏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她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大户人家的媳妇不好当,尤其是摊上一个从头到脚看自己不顺眼的丈夫,再加上一份天价合约压着,顾安夏不得不小心本份,一丝错处也不想被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