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如成立高所言,一直过完元宵节,荥阳公主的手下也没能查找出那名舞姬的下落,荥阳公主怒斥成驸马:惹恼了她去找太子和端王,若是出动那探子,找到母子俩扬灰挫骨也不足以消恨!

成驸马冷哼一声:事已至此,任你处置!我说过,把我杀了都可以,何况是她们!

家丑不可外扬,荥阳公主又怎么好意思去找弟弟们?况且杀驸马的姬妾和庶子,他们不一定会出面帮她,总得考虑到做下这事的后果,以后夫妻俩会怎样?好端端一个家,弄不好从此就反目成仇,三个孩子还要不要喊爹叫娘了?

四处查探消息的嬷嬷们倒是给荥阳公主带来蒙玉屏的消息:蒙家母子几个在锦竹街租了个宅子住,与驸马置的那个院子斜对面住着,蒙小姐与驸马的外室时常有走动,大年初三还与一中年妇人带了礼品来拜年呢……

荥阳公主气得想吐血,一个个都是吃里扒外的贱货,养不熟的白眼狼!她也算待蒙玉屏不薄,往日与贵妇们有来往应酬,哪次不带蒙玉屏出去?出入高门大宅,开眼界见世面,给她引见命妇贵女,打开交际之路,她得到的好处还少吗?明明知道这回事,竟然不舍得来给自己报一声儿!

幸好四弟有眼力,看不上她这小家子气没良心的!

如今成了弃子,不得太后关顾了,连周冰雁也不收留她!母女自个租房子住,看着挺精灵,不知道长了什么样的脑子,竟然想到去巴结驸马偷养的外室?

蠢货!

荥阳公主却是冤枉了蒙玉屏,蒙玉屏根本就不知道那宅子里住的女子是成立高的外室!

母子三人在锦竹街那所大宅子里安居之后,重新为蒙玉涵找到了一所不太出名的书院念书,平日蒙玉涵去书院住,家里只有母女俩。周蒙氏开始找她的那些旧日闺友,而蒙玉屏闲来也事,也试着一一去拜访荥阳公主引领她见过的命妇、贵女们。

皇室宗亲是不敢找的,被端王嫌恶、太后抛弃。荥阳公主冷面不理睬,宗亲们还有谁会多看她一眼?

唯有几位朝官的妻女不知内情,只道她还是权贵家的表亲,仍客气地与她有来往。走动几次后,她感觉这些人家的女眷也是每日呆在家里足不出户,家里并不热闹,来客极少。没由头没能力办那些大型赏花宴之类,似乎也是单等着别的贵人提携,对她毫无助力,蒙玉屏自己先就提不起劲来,渐渐不与她们往来了。

蒙玉屏是走出门口挑选货郎的彩线时无意间与那位怀孕女人认识的,两人对比着彩线成色,议论几句,一同成功压下货郎的价钱。成了同盟,多买得几缕彩线,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感觉很有趣,笑过之后相互介绍自己,发现那女子说到夫婿,面露骄傲之色,又听跟着她服侍的小丫环称“夫人”,似乎是在京里做官的,不免暗暗上了心,往后的日子没事就去那院里坐坐,但她运气很背,从没见过那位夫人的丈夫。夫人总是含笑说:他太忙了,早出晚归的!

也是许久没过那边院子坐了,满月时送过一份礼,到过年再去拜年,竟见一个颇威严的嬷嬷坐在里边,恍然认得——是公主府的人啊!

公主府的人怎会在这里守着?还虎视眈眈的样子。不会是……联想到那位夫人的丈夫总不露面,蒙玉屏脸色变得惨白:若是猜想得不错,那她岂不是无端端地得罪了荥阳公主?本来日子就不太好过,再不明不白惹着荥阳公主,就更别想好了!

二月份,在南方打了胜仗的将士陆续回到京都,朝廷论功行赏,各有嘉奖,威义侯也被送回来了,伤势养得差不多,瞎了左眼,右腿齐根断掉,听说是掉进了捕捉猛兽的陷阱,也算是为国出力,因拒敌受伤,自然少不了恩赏,但自此后便可以在家安养余年了。

没有嫡妻、嫡子,家里乱得一团糟,这个侯爵能保到几时,只有老天知道。

冷月、沉星初时服役就是在南边,故而端王也给他们立功的机会,让他们出征南边战场,两人很争气,勇敢地率领奇兵先进入古道,用了不长的时间绕出来,成功袭击捣毁了六国之首南竽国国都,擒获王族,迫使六国不战而降。

此次还朝受封赏,各有官职,原本家族已经对他们失望,打算不管不问放之四海了,忽尔立功回来,又赶紧迎回家去,奉为光宗耀祖的好儿郎!

二人自是不忘端王和端王妃的恩德,先进王府拜谢,却只见着端王,端王笑着说:“王妃即将临产,此时不宜见客,她知道你们来了!”

冷月、沉星闻听端王妃要做母亲了,很是惊喜,笑着说了些恭贺祝福的话,便告辞离去。

端王回到后院,小乔问他:“我那两个护卫怎样?脸有没有花掉?”

端王说:“花了,很难看,不能入眼!”

笑了一会,小乔叹道:“这两人本质不坏,可惜出身世家大族,先前还是纨绔,一肚子花花肠子,太会玩了,不然倒是可以考虑给青梅和海赏说媒!”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肚子花花肠子?”

“我还不知道他们?跟了我三年,带他们出去谈生意……好玩的地儿他们都去玩腻了!”

端王不满:“那不是扔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