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娉婷哦了一声,不想跟他多说什么,待要转身继续往里走冯成杰却喊住她:“娉婷妹妹!那个,端王府侍卫一直跟着你们是吗?也是刚刚才得知,原来前院也有端王府侍卫,他们都穿了便服......如此说来,传言是真的?未来的端王妃是你的闺中好友,随你同来为茂哥儿贺周岁?你看看,端王妃既然肯来到我们家,为何不告诉你姐姐一声儿,你们小女孩儿懂得什么啊,以为只管赏花看景就行了,连个热茶点都没人侍奉,唉!该让我娘和你姐姐亲自出来迎候接待才是!这样显见得我们小家子气不说,却是失礼怠慢了王妃,以后只怕......”

“没什么好怕的,谁说的端王府的侍卫跟着我们,其中就一定有未来的端王妃?”

冯成杰微怔:“婉秋说,她亲眼所见,亲耳听说......那女子,有王妃仪容!”

宋娉婷淡淡一笑:“婉秋的话可信吗?她要是又说我骂了冯家人,诬赖我说姐夫的坏话,你信不信?”

冯成杰尴尬地咳了两声,笑道:“果真是小女孩儿,你和婉秋,就是如此不对眼,一见面就互相编排,你放心,姐夫分得清是非,怎会听风就是雨?只是问你一声,也顺便提醒你下次可不能太随意了,再好的朋友,身份显贵了,还是要按礼程来!这个千万马虎不得!”

宋娉婷脸上现出困倦之色,说道:“我记着了我那些朋友喜欢你家园子,今天遇到令人厌憎的人,玩得不尽兴,不定哪天又来,到时再说吧!我累了,过去看看姐姐和外甥,就和娘亲回家去!”

“累了去你姐姐房里歇会,岳母正和我娘说着话,你喜欢茂哥儿晚上就住一宿逗他玩玩,他如今可有趣得很…...你贴身的丫头婆子们呢?怎不跟着?这些个奴才,真是会偷懒!”

冯成杰说着,赶紧招手叫不远处站着的婢女过来:“让她们扶你过去吧!”

“不用!”宋娉婷边走边往前厅侧门瞄了一眼:“都是姐夫的同窗好友?论说些什么啊?挺热闹的!”

“呵呵!无事论些闲话而已——兵部钱尚书你知道吧?他家二女儿前几天不是刚被休了么?为此事钱尚书不肯善罢甘休,携女上门理论,棒打董华为,当庭撕毁休书,谁知董家人也不示弱,忽然来了十几个力大无比的护院,将钱尚书父女几个连同一干子家丁统统扔出门认得的人说那些护院都是威义侯府的侍卫,董家绝然休妻,敢得罪钱尚书,说不定实际是威义侯与钱尚书生了隙……董华为被打,听说伤得不轻,过几日就要科考,未知能不能参加,众人在此商议是否要去探他一探!”

宋娉婷听他说完,哼了一声:“听说而已,谁知道实情?董华为休妻若只为威义侯与钱尚书生了隙那他娶妻又是为了什么?好没意思的男人!”

冯成杰看着小姨子扬长而去,无语摇头。

钱婉丽跌跌撞撞跑回钱府内院,已经赶不及了钱夫人瞪着一双暗灰色失去光华的眼珠子,咽了气。

钱府上下换上孝服,向亲友报丧,前来吊唁的人少得可怜,钱贵田失魂落魄,大女儿独自一人由仆妇们送回府来奔丧,惊见娘家如此萧条冷落,顿时悲从中来号啕不止:连家人对她越来越冷漠丈夫根本都不让她见面了,岳母都去世了女婿不来奔丧,这算什么啊?到底是怎么了?

钱婉秀安抚大姐:“这才刚报丧莫哭坏了身子,明日还会有更多人来!”

一家子人守在灵堂上,屋外冷雨绵绵,堂内阴风萧瑟,钱婉丽忽然问了一句:“爹爹,皇上可有话说?我还能做端王侧妃吗?”

众人一直看向钱贵田,凝神细听他怎么回答,钱贵田呵呵冷笑:“死丫头,到今日你倒来问我!你母亲病重,你不在榻前服侍汤药,天天往宫里跑,尽心讨好太后和周夫人,老子还巴望着你那边能成事呢!皇上,皇上他老人家,好几天不见我了......”

钱婉丽咬牙道:“太后送去端王府的所有人都被拒了,只怕我也没有了指望!我今日见着一个人,她容貌美若天仙,身量比我高,她明明是个乡下来的贱民,是个商女,可是她有端王府一等侍卫相随护卫!难怪我总寻她不见,她一定是凭着狐媚相貌得了端王的宠,端王将她藏起来!爹爹,她才是王妃,端王说的心上人!”

钱婉清忙道:“三妹妹别急,她既是贱民、商女,如何做得成王妃?大不了因为容貌生得好,做个侍妾罢了!”

钱婉丽摇摇头,一串泪水漱漱落下:“她说她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她父亲也为国效劳,她到乡下去住了一阵子......那就是说,她其实也是名门贵女很早以前认识端王,到现在,才又回来遇上了!”

她猛抬头拉住钱贵田的衣袖:“爹爹!与你同朝为官的人可有哪个姓黄的?那女子说她父亲姓黄,说您欠了她父亲的钱!”

“胡说八道,我欠谁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