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的笑容有些僵,乐小天把话题接了过来:“要会演戏吗?”

杜子骁笑道:“不用不用,我可以演给他看。”

场上人会心一笑。

“要求蛮多嘛。”姚佳缓过来,接着问,“该不会还有吧?”

“当然有。”杜子骁大言不惭,“他要对我非常好,在我什么都不懂的时候一点点引导我,在我困顿的时候倾尽所有帮助我,在我一无所有的时候在我身边不离不弃不嫌弃我,甚至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及时赶到,一睁眼就能看到他在我眼前。”

杜子骁望着白哲,白哲轻轻地笑了起来。

“我想那一刻,我一定会向他求婚吧。”

节目足足录到晚上十二点才结束,散场后白哲请客去吃麻辣锅。麻辣锅吃到两点多,大家都喝多了,找了好几个代驾各自离去。孙瑜跟乐小天家住同个小区,两人一辆车回家,路上乐小天问孙瑜:“杜子骁跟白老师怎么回事?”

孙瑜极富内涵地笑:“你也看出来了?”

“杜子骁是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吧?”乐小天叹道,“他想干嘛?出柜?”

“他敢吗?”孙瑜苦笑,“他是靠女粉丝吃饭的,出了柜,粉丝会流失多少?粉丝一少,票房号召力就不行了,那些大片哪个还会用他?他演技是不错,可年龄摆在这里,压不住场啊。更何况,咱们又不必国外,出了柜,戏路难免会变窄,别的不说,以后还怎么跟女明星搭戏?他在电影里跟女明星谈恋爱,观众一想到他是个弯的,一秒出戏,这电影谁还看?”

乐小天又是一声长叹:“那就瞒着呗,反正圈里瞒着的也不少。”他顿了顿,问道,“你说他追的上白老师吗?”

“我看是已经追上了吧。”孙瑜支着头笑起来,“你忘了,是谁送杜子骁回家的?”

乐小天一拍脑门,乐了。

自然是白哲送杜子骁回家的。

更确切的说,白哲是被迫送杜子骁回家的,而且回的不是杜子骁家,是白哲家。

因为杜子骁死皮赖脸的要求白哲送他走,因为他不小心把手机落白哲家了。

他这明显是故意的。

可是白哲没办法,找了各种借口杜子骁总有办法挡回去,无奈之下只好让杜子骁上了车。

白哲酒量不好,饭桌上他向来滴酒不沾。因此他跟杜子骁连代驾都省了,他开车,杜子骁坐副驾,一路开回白哲家。到楼下白哲把车熄火,门锁打开,转头道:“钥匙你有,上去拿吧,我在楼下等……”

“你”字未说出便淹没在喉口。

杜子骁不知何时探过头来,路灯微弱的灯光照亮黑暗的车厢,他的双眼如夜空中最亮的两颗星,目光灼灼。

两人相距不过咫尺,几乎鼻尖相抵。杜子骁鼻息里醇香的酒精气息断续地扑打在白哲脸上,竟莫名让白哲感到微醺。他退了一下,杜子骁迫上前来,白哲再要退,已然退无可退。后背抵在车门,杜子骁伸出手臂,“咚”的一下,将他禁锢在自己的身体和车门之间。

“刚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亲我,现在呢?”杜子骁语气黏连,每个字仿佛都带着胶质,将白哲紧紧包裹,“现在可以亲我一下吗?”

错觉吗?

白哲竟觉得车厢里的温度一瞬间升高了。

心脏在胸口跳得不成样子,“通通通”连带着耳膜都在震动。他手忙脚乱想反手去拉车门,杜子骁目光一闪,低头把他的手指握紧掌中,温柔而低沉地笑起来。

“你不愿意亲我,那我亲你一下好不好?”他问。

白哲躲开他的眼神,张口拒绝:“不……”

杜子骁直接吻了下来。

白哲本来就在说话,嘴微微张着,可便宜了杜子骁。他的舌长驱直入,准确地找到白哲的舌尖,微微一卷,然后说一下就一下,干脆利落地退了出来。

白哲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像要炸裂了。

他怔怔地看着杜子骁,杜子骁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半晌,杜子骁短促地笑了一下。

“对不起,”他说,“一下不够,我想多吻你几次,可以吗?”

然后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抬起白哲的下巴,深深地含住了他的唇瓣。

白哲是无论何时都抵抗不了杜子骁的吻的。

虽然他从没试过跟别人接吻,也无从比较吻技的高低,可每次被杜子骁吻着,他都在一开始就丢盔弃甲。杜子骁的吻有时像狂风骤雨,裹挟着强烈的情yu,压迫得他无暇思考更无力抵抗;有时又像此刻,温柔缱绻,小心翼翼地含着吻着,像是生怕动作幅度太大就会伤到他似的。

白哲在杜子骁的掌心里与他接了个长吻,直到两人胸腔的空气快被压榨光了才分开彼此黏连的唇。白哲的身体歪倒下去,他扶着方向盘想坐正了,然而此刻杜子骁又将他的下巴捧起来,要吻他的脸颊。他侧过头,想躲,却不小心把唇送了上去。唇角擦过的一刹那,杜子骁以为终于等来了白哲的主动,于是压住他的肩膀,再次占有了他的呼吸。

空气中响起唇齿交汇时渍渍的暧昧声响,白哲被牢牢地压在座椅与车门之间,除了承受杜子骁的深吻,什么都做不了。然而他还想做什么呢?他已经不能思考了。嘴唇被亲吻地微微肿胀起来,那一丝缠绵的酥麻,在每一次被杜子骁含入咬啮的瞬间直达头顶。他的手死死抓着方向盘,可是方向盘太巨大了,叫他无处着力。他下意识想握住什么,手指胡乱摸索间,竟不小心把车灯给打开了。

强烈的光散射进来,白哲原本紧闭的双眼感知到光,不由自主地睁开一线。

下一秒,心跳骤停。

他看到前方不远处,车灯照亮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季勤章!

“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