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四家酒楼里走出来的时候，顾小娣是真的隐约感觉到了一股绝望涌自心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小娣脸上那隐约闪动的绝望触动了对方，第四家酒楼的掌柜在顾小娣转身离开之际突然叫住了她，有些迟疑但明显带着提醒之意地对顾小娣道：“顾小姐，依我看，这下一家你还是不要去了吧。”
顾小娣一愣，停住脚步，不解地问道：“掌柜为何这样说？”
“我也是看你跑得辛苦就实话同你说了吧，不管你去多少家都没有用，只要你还在这个合方镇上就不可能会有人买下你的菜谱。”掌柜好心地道。
“这是为何？”顾小娣疑惑地追问。
“你也不要问那么多了，你只需要知道不管你尝试多少次都不会有人买你的菜谱就是了。”掌柜虽然好心提点了顾小娣，但却似乎也并不打算告诉顾小娣事情的真相，只是一再强调不会有人愿意买顾小娣的菜谱。
顾小娣闻言沉默起来，她知道若是真的有人信了自己将卤鱼干的菜谱卖给李贺但却又再偷偷卖卤鱼干，那么对方肯定不会愿意再花钱从自己这里购买菜谱。
但顾小娣却不认为自己会有这么出名，不单单只是一家，竟然连整个合方镇的酒楼掌柜都知道自己甚至还认得自己所做的特色菜。
退一步来讲，就算他们当真都认识她做的特色菜，他们也不可能全都知道她同李贺之间的纠纷，毕竟那并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从来都没有闹到满城风雨的程度。
那么，此刻眼前这个站在她面前的掌柜所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为何他们一见到自己所做的菜认出自己的身份。他们就想也不想的拒绝了自己呢？
为此，顾小娣只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是李老爷同你们说了什么？”顾小娣问。
掌柜一愣，眼神晃动了一下，但却不再言语。
尽管掌柜拒绝了回答这个问题，但顾小娣却在这一瞬间就明白了答案。
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果然是他……”顾小娣喃喃着，神情恍惚地就走出了酒楼。甚至连道谢都忘记了对那位好心提醒她的掌柜讲。
直到这一刻之前。顾小娣一直都认为自己还是有一些微薄之力可以同李贺相抗衡的，却直到这一刻她才深深明白到自己同李贺之间能力的差距，也才真真明白到自己的无力。
她从不曾想过李家的势力竟然已经大到了连整个合方镇上的酒楼都会受到他的影响。她竟然还天真的以为只要自己卖了这几份菜谱就可以凑到一部分银两用作赔偿，殊不知……
“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顾小娣低喃着不禁嗤笑了一声，既为自己的天真也为自己的命运。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够拿什么来同李贺抗衡了。
难道……我真的逃不过前一世的命运？哪怕毁了容也……
这样想着。顾小娣的眼泪竟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其实不想哭，可偏偏止不住落下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