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接下来便开始商议具体的操作细节。说到某些详细的地方,姜夜听了不仅欣然鼓舞,叹息道:“你这法门尽管阴损了些,但是若论经济谋略可算的上前无古人,如果此法大行其道的话,其荼毒深远,可谓是难以计量的。”

因而有好奇的问:“以你贵为仙门子弟,为何对于我辈凡俗之人的秉性习气了解如此通透?”

梁冬闻言道:“仙人之事大都缥缈不切实际,我们宗门之内聚集的一些略通术法的修士,不过是勉强偷生苟活,并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高深莫测。”

姜夜听了只当他是在谦虚,私下里并没有当真。

二人又稍叙片刻,眼看着日头斜挂天际,原来眨眼间已不觉过了半个晌午的时间。

梁冬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辞离开,二人商议已定,具体的实施措施有梁冬这个出谋之人亲自操作。而他之所以答应要有自己出面来集资赚钱,一方面他对此是真的很擅长,另一方面当然是要借机发财收集资源了。所谓仙山福地藏宝无数,那也得需要人来采集收购。这偌大的王城无数的民众,通往仙门里的资财宝药货物,大都是由此地集散收发的。

仙门的宝物再多,然而归根结底还是出自凡间,不然的话以仙门里对于药材宝物的消耗量来说,所有的修士加起来日夜不眠不休的四处采集,一辈子的收获也满足不了自身一年的消耗所需。

所以说王城繁华,不仅是整个国家的关键之地,就连仙家门派也要处处依赖守护的,不然也不会派遣长老常驻此地。

修士们自称仙人,不食人间烟火,其实对于芸芸众生还是必须依赖仰仗的,归根结底,他们也并不像自身所标榜的那样高大伟岸,反而因为其自身消耗的庞大,又不能及时的反哺回馈。已然是寄生在众多生灵头顶上的蛀虫。

梁冬对于这一点看的透彻,因此他才决定要在此地聚集资财,在帮助国王御敌于国门之外的同时,大量的收购药材炼制丹药,增长修为。

一路回府的时候,他依然想好了具体的操作流程。然而,若真要实施,靠他一人还是不行的。一来,他初来乍到,对此地完全陌生。而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最重要的是熟悉和信任。梁冬虽然有仙人的身份,然而他总不能用仙人的身份进行集资吧,否则一旦事情暴露在宗门长老峰主的眼里,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他还需要一个熟悉当地,而又颇具名望的中间人。他忽然想到了一人,这人便是他在宴会上结识的那个长袖善舞的末流贵族钱客。

此人是商贾出身,对于经济一道一定非常熟悉,加上此人身份在贵族中属于末流,没有什么势力牵连,所以更便于行事,容易受到利益的诱惑。加上此人口齿伶俐又长袖善舞交友宽阔,所以一旦有他的名义出面发行债券的话,更容易得到他人的信赖和认可。

集资这种事情,大都是先从熟人下手,一但打开了市场,最后当然是钱滚钱,规模越来越大。最终能够聚敛到什么程度,就连梁冬都不好估算。

思量已定,梁冬干脆没有回府,在周围打听了了一下钱客的住所。得到消息说是,“东门外三条街处。”

出了王城门,一路来到三条街。见到一条平整宽阔的大道,道路的路面全用大理石板砖铺就。一眼看去,不仅规整干净,对比周边穷酸寒碜的泥水土路,则更显得大气豪奢。整条街面上只有三五处宅院。而来到钱府的门前,则看到偌大的一处宅院,其占地之广,足足横亘了半条街有余。

梁冬心里暗自感叹不已,没想到区区一个末流贵族,在宴会之上还是低声下气,处处低人一等的存在,而到了这里,光凭宅院,便能大致推测出他的高贵与豪奢。

到了门口,不出意外的被三两个看门的奴仆给拦住了去路。梁冬一没有身份,二没有凭证,当然不能轻易进得了如此高宅大院。

梁冬见此心中颇为无奈,本以为见一个不起眼的末流贵族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然而没曾人家末流归末流,然而毕竟是贵族,高宅大院的不是谁都能进得去的。

正准备打道回府,择日再想法见这钱客一面的。忽听一阵嘈杂声响,接着便是一阵锣鼓喧天,许多人唱着“回避”,“肃静”的号子远远而来。

梁冬扭头一看。则见一众车马队伍自街角处拐了过来。

当先一人领路,两边左右护卫开道,浩浩荡荡的一众队伍,竟有三五十人之多。

梁冬见迎头的一面大旗上正写着一个钱字,不禁心中一动,暗道:“那轿子里的人莫非就是钱客?”

等队伍行到近前,当先领路的那人急忙跑到梁冬跟前,出声呵斥道:“什么人,没看到是钱大人的轿子么,速速回避。胆敢冒犯大人的威严,后果不是你等小民可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