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明灭只觉胸口一阵剧痛,紧接着协同长安三人同时后退数十步满脸惊诧死死盯着不远处虚空出指的玲珑少女。

这少女道行之深、感悟之强,当真匪夷所思!

“你、你怎么能发挥这么强的力量?”

“我早说过,这七千年间蛊剑门历任门主皆有主动沟通我灵身的能力,其自身道行也臻一流,就算放到中原大地,依旧是不可忽视的存在。我二者两两相加,这道通六极的实力,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倒是你,亚南哥,精气神三者只得其一,现在的法力又能发挥出几成来?”

“只待人皇柱出世,你又如何是我对手?”

“柱在我在,柱现我死。今天这柱子,你拔不出来!蛊剑门众人,给我醒来!”

随着柳菱音柔弱又带着坚毅决绝的声音在鬼狱渊地底炸开,蛊剑门众人瞬息之间从三层已有裂缝破绽的幻境之中清醒过来。十几个好手纷纷祭出法宝合围而上,在场双方相互对峙蓄势而发。

“亚南哥,投降吧。我们七千年前的人为什么还要干涉现实安稳?当年死了那么多人,难道你现在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你就一点也不心痛?今日我二人共赴黄泉,岂不是最好的结局?”

“呵,谁要与你共赴黄泉?我妻子乃是七千年前天下第一美人粟郁。你——?也配和我同死共生?!”尚亚南哈哈冷笑,忽然手间黑光一现划出一道锥形亮光,众人正不明所以,脚下土地骤然龟裂,霎时间山崩土分厉啸穿来,一只庞然巨物横空出世,巨嘴撕咬之下趁着蛊剑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只一击就解决了十数人之多。

“是刚才吞吐血河的怪虫!”长安尖叫一声连忙后退。

柳菱音倒吸一口凉气道:“地阴蛊母!——这东西竟还听你指挥?!”

“我说过,七千年前,就算所有人都背叛我,唯有虫蛊真心相伴!”尚亚南嘶声厉啸道:“我有地阴蛊母相助,尔等速速领死!”

“太天真了!”柳菱音忽然从腰间取出一块石子儿也似的小物件,往半空一抛,竟变作一台类似棺椁的东西。众人定睛一看,那“棺椁”之上有圆的齿轮、条的机括,面上刻着诸天星辰、画着九霄星轨,角度成分长度成数,又有云中探月、冷盘如勾,却是个众人从来也不曾见过的奇怪宝贝。

南宫明灭眉头一皱心中暗道:“我扶摇山藏宝阁收藏无数,当中有一件名叫‘星经月纬仪’的东西,只见其传世画像,不曾见过真实物件,怎么却和这东西如此相似?!”

柳菱音手臂舒展,那“棺椁”凌空飞出骤然打开,当中星轨成灵光细线缠住地阴蛊母,星辰则化作陨星雨点砸落;满月如盖倾盆罩下,冷月则如弯刀撕裂空间;再看整个棺椁,迎风变大当空而下,对着地阴蛊母,疯狂盖了下来!

“这?!这是!星经月纬仪?!你!你这贱人!居然和衍星子留了这么一手?!!啊——我的蛊母——!”

“轰隆——!”巨响,星经月纬仪化作无双流光罩住地阴蛊母,尚亚南脚下一软眼皮颤抖道:“你…你们...直到七千年后还要算计我到死么?”

青杳被那星经月纬仪的巨大神力所威慑后退数步才道:“我了个去,这是什么宝贝?南宫兄弟,你看看,同样是神器,别人用起来和你用起来怎么就这么不一样?你看刚才那么嚣张的大虫,现在成死猪啦!”

“废话,别人道行顶我一百个好吗?再说了,星经月纬仪...原本就是封印类的神器。”

“咦?你知道这东西?”

“没见过,不过确实知道…这东西原来就是扶摇山的,但很久之前就不见踪影了。原来...竟在这里。”

青年看了看不远处的蛊剑门门主,“这人究竟和我扶摇山有什么牵扯?手里居然有扶摇山法宝。我从前只知道有星经月纬仪这么个东西存在,却万万没想到竟是神器级别,当真匪夷所思。”他又瞧了瞧尚亚南,当年意气风发的三清掌门昭上真人,此时面如土色,不知如何破局。

“亚南哥,和我一起死吧。”

“死什么?”尚亚南声音枯槁道:“就算此刻我不是你的对手,也可以缠住你。只要有人替我拔出人皇柱,场面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惜这里不存在这样的人。”柳菱音道:“蛊剑门就算元气大伤,这里依然有我和另外三位使者,恕我直言,三对三,你们不可能有空闲抽出人手去拔柱子。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错。蛊剑门使者之中摩娅、苏娅使者道行仅次于门主,而掌蛊使则与掌剑使相当。方才在外面和掌剑使言宽交过手了,倘若不是有尚亚南从旁指点,就算是南宫明灭也难胜方才一局。此时对面三人实力强筋,总不能把希望寄托在青杳和长安的身上。

怎么办?堪堪以为有转机的形势再度陷入危机,南宫明灭额边渗出汗水,难不成安璃的事情还半分着落没有,自己先要死在这里了?

“菱音,你太小看我了。”

尚亚南忽然绝望地笑一声。

柳菱音瞳孔一缩,嘴唇轻启,却没说话。

“是封印就有被打开的可能,当年你们处心积虑,而三皇柱当中的人皇柱又恰好是你和衍星子这两个堪称最了解我的人负责。我早就料到,今天拔出柱子没那么容易。”

尚亚南手指轻动,远方人皇柱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