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璃和乐花觞在第一天上场,对手皆不是厉害角色,是以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一成。反观南宫明灭,第一轮的对手便名声在外,威名远播,就连赌注台上都是清一色看好对手。

到了第二日正午,对战二人如期上台。南宫明灭定睛看去,迎面而来的是个络腮胡子的高大汉子。这汉子一身火红劲装,步伐扎实,灵力稳健,显然是把好手。安璃传音道:“死木头,昨晚上跟你说的,记清楚了么?你再说一遍我听听?”

南宫明灭苦笑回音道:“你这小妮子平时飒爽,怎么现在却婆婆妈妈的。这大汉来自天火宫,是用火的好手。虽然攻击强劲,但持久性颇为薄弱。你要我四方游走消耗他灵力,我已经记得滚瓜烂熟啦。”

会武之前安璃便搜集了对方资料,和南宫明灭研究如何行动。

原来南宫明灭参加会武,最大弊端便是受环境影响,不能使用扶摇山道行法术,以免被人瞧出门道,当场便被指认出来。想他扶摇山功法顶尖,名扬宇内,旁人纵然弄不懂其中精妙,但还能没有见过么?南宫明灭多年行走南海匡夫道义,凝剑杀敌之术威名赫赫,若当众使将出来,只怕这身份立时便要曝光。

安璃点头又叮嘱了几句,台上二人便开始动手。

那大汉踏步出拳,每一击都带着崩山之力。再看他拳头附着玄焱离火,招数大开大阖尽是刚猛凌厉的路子,众人看在眼里,高声喝彩。

南宫明灭不敢硬接,一时只有四处闪躲,东躲西藏。如此过了半晌,原本指望着一场惊心动魄拳拳到肉的比试,却变成了老鹰抓小鸡。台下众人不禁嘘声四起,显然是不满意南宫明灭的表现。

那神霄门掌门林灵天自然也是注意着这一场。毕竟之前南宫明灭红脸白脸当众挑事,早以和他不对眼。整好现在会武,对手是实力不俗之人,是以希望从中看出些端倪。然而看了半晌,场中青年只顾着来回躲闪,形容狼狈,全然一副脓包模样。他当下心中冷笑,只道这青年不过是滥竽充数罢了。

正这般想着,场中却忽然有了变化。那大汉一拳挥出,用力过猛,再加上长时间碰不到南宫明灭一条衣角心中烦躁,身体便僵直了刹那。便正是这一刹那,南宫明灭眼中一亮,呼啸间身形如电,众人还没看清他是如何移动,他已然一掌拍到大汉胸口。

若换作扶摇山功法,这一掌融汇八方灵力,自成漩涡,这大汉早已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然而南宫明灭一来要伪装自己避免被人发现端倪,二来毕竟对面汉子并非歹毒恶人,是以他一掌拍出,只带了一分灵力。

那大汉本来已经心头颤抖大呼不妙,没想到这一掌打在身上却绵软无力,虽将体内灵力崩得略有紊乱,却远远没有预料中的严重。他哈哈一笑,灵力反震回去,将南宫明灭弹开两步,嘿嘿笑道:“小朋友,你这巴掌拍苍蝇还差不多,拍到爷爷身上不痛不痒,有什么鸟用?”

台下众人原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大汉受了一掌完全没事。一时纷纷嬉笑,以为是南宫明灭手段太差,这么好的机会却打不出威力,没地又将他看低了两眼。

南宫明灭却不在意,只笑道:“我好歹还能拍到苍蝇,兄台却连我衣角都碰不到,其中差别,你怕是还没意识到吧。

大汉冷哼一声,“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我看你能闪多少次。”话音一落,又是提拳攻来。

南宫明灭套路不变,四处闪躲,不知不觉竟彼此拆斗了一炷香的功夫。这期间南宫明灭又拍了汉子几掌,依旧毫无建树。但反观对手,盖因为大汉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南宫明灭,偏偏打了半晌连碰也碰不到他,是以躁怒欲狂,招式套路间只攻不守,没的留下诸多破绽。

众人眼看着大汉拳法愈来愈乱,威力愈来愈小,但对面南宫明灭身法也滞缓下来,仿佛手脚灌了铅。似乎只要大汉再努力一把,就能一拳将他砸出场外。

正在要紧关头,南宫明灭身形一慢,大汉心头大喜,一掌硬生生拍在南宫明灭胸口。台下众人高声叫好。然而直到打在他身上,大汉才发现情况不对。他这一掌虽不及刚开始威力刚猛,却足以裂石断金,奈何打在青年胸口却如泥牛入海,不仅没有把青年砸飞,反而自己的手紧紧贴了上去,想收也收不回来。

南宫明灭嘿嘿一笑道:“你这糙汉,本以为是一掌拍我,哪知道是看小爷俊俏,想趁机摸小爷胸脯,光天化日,你还羞不羞啦?”

那大汉脸上一窘,拼命想收回手掌,却依然动弹不得。台下一时哗然,嗤笑四起。大汉正慌乱间,南宫明灭手掌握拳,心中暗道:“爆。”随着他心念一起,那大汉身躯抖了几抖,一脸惊愕看向南宫明灭,咣当一下倒在地上,整个人不住抽搐、气若游丝,想是不能再战了。

原来明面上的武学招式虽然不能使将出来,南宫明灭内里的灵力却依旧雄浑浩瀚。二人纠缠良久,大汉这一掌威力去了九成,即便真打在南宫明灭胸口,以青年道行法力,又如何能造成太大损伤?反倒是南宫明灭将灵力在体内气海捣成漩涡,牢牢吸住对手,又发力送了一道灵力暗劲到对手体内。一经引爆,大汉本就是强弩之末,如何还有再战之力?

南宫明灭假意惊慌,俯身呼喊道:“这位大哥,这位大哥,你怎么啦?”

台下一个同样身着火红色衣裳的汉子蹿上台来,上下检查一番,抬起头对林灵天道:“林掌门,我师弟学艺不精,献丑献丑。适才恐怕是消耗太多灵力,又被这小子出言挖苦,一时岔了气,恐怕今日是不能再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