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觉得。这么多年,想必他观看的法器、见过的图谱数也数不清。既然他看了这么多还没有放弃,说明他至少在某一方面对自己的图谱有信心,只不过也许哪里没想明白,陷入了死胡同里,才导致这么多年造不出一柄法器。据我所知,研究铸造多年,就算做不出上等法器,一柄不好用的法器都造不出来的,几乎没有。所以我就想啊,不是他造不出来,而是他不屑于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你这么一说,倒也也有些道理。小菓,你什么时候学会揣摩别人的行事作风啦?”

“什么话,小爷混迹江湖多年,起码也是刃口舔过血、刀山打过滚的人,不学着点揣摩别人的心思,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云菓拇指擦了擦鼻尖,“所以啊,说不定他图谱里有什么亮点,咱大师兄能有所启发。大师兄铸造技艺高超,如果从他图谱里发现木师兄的问题加以指正,那不是互惠互利、两全其美么?我这虽说是帮大师兄,但也是帮他,你觉得呢?”

百里烟嘻嘻一笑,侧眼瞄着他,脸颊两个酒窝衬得人愈发俏皮,清了清嗓子道:“你说的也不错,这件事嘛,本座准了。”

“好嘞,遵命大人。小的肯定不让您失望嘛。”

二人相视哈哈直笑,莫少天见他们聊的开心,也凑了上来。

再后来,连一向躲得远远的韩太琰也靠近了些,竖起耳朵,看众人谈笑风生。

百里烟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起身走到韩太琰面前。又把自己空闲时候做的香袋送给他,说是多少能掩盖身上尸臭。韩太琰小心翼翼接过香袋挂在腰间,虽不参与众人对话,却始终离他们一丈远静静听着,蓦然看去,倒像一个沉默寡言的护卫、极为优秀的听者了。

“诶,小菓,你身上那只白狐狸呢?怎么这两天都没看见啦?”

云菓一愣,说起狐狸,神思情不自禁飘回当初深山老林的石洞中,与那个叫云婉的少女相依为命的日子。能与她相遇,不就是因为狐狸而结的缘么?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狐狸的喜爱也与日俱增。这只白狐虽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但云菓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丝毫不觉得麻烦。

那白狐也颇为享受,仿佛屋子的女主人一般,懒洋洋的提不起劲,倒像个使唤夫家的狠媳妇儿。前几日群玉山大溶洞中,少女竟又出现,虽然只是听见声音,却实实在在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关注。只可惜那声音只出现片刻,再后来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一时徜徉在脑海中,神情竟似痴了。

“喂,小菓!小菓!你傻啦?”百里烟拍了拍他的脸。

“啊?哦!哦…没有,我肚子饿了,闻到香味,元神出窍啦!”

“切!还元神出窍,你当你是元神境的前辈长老啊!问你话呢,不说算了。”

“啊?哦哦,你问小狐狸啊,我也不知道它跑哪儿去了。不用管它,它之前也经常乱跑,毕竟小动物嘛,天性爱玩。不过我倒怕它成天懒洋洋不动,到时候胖成小猪仔,一屁股坐在我头顶,那不是把脖子也压歪啦?”

百里烟扑哧一笑,“就你会说,这些逗女孩子的把戏,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哈?怎么想怎么说的,把你逗笑了不是挺好的么,这不用生气吧?”

“诶诶,差不多行了啊。你们两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样打情骂俏真的好嘛?又是青梅竹马又是两小无猜,看得我狗粮都吃饱了。”

却是莫少天从旁玩笑。正说着,他脸色一正,小声道:“都别说了,长老来啦。”

云菓转头看去,石然依旧是一身灰色道袍,身边的白荑紧紧跟着他,路过云菓这边的时候偷偷看了他一眼。

百里烟胳膊捅了身边少年几下,“看不出来挺有魅力,人家看你呢。”

“嘿嘿嘿,哪里、哪里,她眼睛斜了,你别在意。”

“课堂上不准随意喧哗。”石然负手背立,“云菓,看来你精神头不错。今天符咒课程实战部分,你准备一下。”

云菓一脸苦相,百里烟却偷偷捂嘴。不过转念一想,先前云菓表现出来的符咒道行,比起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又觉索然无味。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不是天生怪胎,这才接触符咒几天,只怕整个朴贤居年轻弟子没人是他的对手。

云菓轻轻站起来,抱拳道:“不用准备了,这便可以开始了。”

石然冷哼一声,看了看身边的少女白荑。少女点头会意,踏前一步,双手抱拳缓缓道:“既然如此,还请云师兄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