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瞅这架势,这是摆明了要空手挑山头啊!都是倒斗行里混的,咱也不能跌了这份儿!于是我也赶紧收了枪,迎着他我就走了上去。

墩子没搞明白啥意思,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一拽我说道:“你干啥,过去找死啊!谁知道这老东西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蒙汗药,依我看,两枪给他脑袋开个花得了,还省事!”

我一怼他,还没等说话呢,那周爷已经到了跟前。他冲着墩子我俩一抱拳说道:“并肩子吃臭,里码人,何必摔旗子!锅烂蔓报报迎头。”

“啥儿?啥摔妻子吃屎的,报哪门子头,骂人呢吧,不是,你敢不敢整两句人话,叫你墩爷我听听!”

墩子耷拉脑袋,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一个字也没听懂,还以为周爷在拐着弯骂人呢,抄家伙就要上去跟他理论。

我一瞧,赶紧拽了他一把,将他拉到身后,同样一抱拳回道:“扯灯笼蔓,迷线滑偏了碰码,既然上窑拢窖门清,可是要顺旗子挂柱!”

那周爷听我说完以后,犹豫了一下,随后哈哈的大笑两声,抬手拉着我说道:“没想到,并肩子灯笼蔓,竟然也知道我们祖线的行语!周爷我佩服!既然大家都是一条线上的,这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倒不如,连旗勾道号子靠窑,就是不知并肩子灯笼蔓可愿意!”

“呵呵,那自然是好事,行......我同意!”

“好说......”

那周爷说完,便向后边一招手!只见从他来的那间陪葬殿里,佝佝偻偻的又出来四个人。

也就趁这工夫,墩子悄悄的把我拉到一边问我:“不是二斗,你刚才叽里咕噜的,搁这和那老东西嘀咕什么呢!老实说,你小子是不是没骨气,让人一吓唬,就答应把好东西全留给他们了!”

“嗯儿?说他妈什么呢!我二斗是那样的人吗?不是你那只耳朵听见我答应的!”

“还嘴硬!你没答应,那我咋看这老东西,嘴都乐开花了呢?”

“不是我说你这脑袋,一天到晚的,能不能想点正经事!刚才我俩说的,这是绺子里的黑话懂不懂!”

“他的意识是说兄弟,都是倒斗的同行,何必要动刀动枪的。然后他告诉我,他姓周,让我也报报名号!”

“我告诉他,朋友,在下姓赵,是因为走错了道,两伙才碰了面,既然进了屋,咱们的规矩他都懂,是不是打算藏好了枪入伙!”

“然后,他夸我年纪轻轻,竟然还能懂他老祖宗吃饭的黑话,他佩服我,说既然大家都是倒斗的,不如都合到一个绺子里,一起干点事!”

“嗯儿,这就完了?”

“完了!你还想听啥!”

墩子听我说完,把枪往腰里一噎,拍着我肩膀说道:“行啊,二斗同志!没想到,你这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竟然也能和绺子打交道了!老实交代,你能懂他们的黑话,是不是也没少干了打家劫舍,欺负穷苦人们的缺德事!”

“滚你大爷的吧,老子能懂,是因为原来在生产基地的时候,可没少跟那边自以为是的小绺子打交道!我还打家劫舍,这要是在墓外边,瞅见他们,我能打出他屎来!”

“呦呦,瞧把你给能的,那你刚才咋不......”

就在我跟墩子臭贫的时候,先前的哪个钱顺,灰么溜的就凑到了我跟前,一哈腰冲我打了个招呼:“二爷!”

“卧槽......”

瞅见他,我这气就不打一处来!这辈子,我最看不上的,就是这种墙头草,随风倒的人!

这会儿倒好,我不去找你事儿,你自己倒是送上门了。想着我二话没说,揪着他脖领子,上去我就连抽了他两个大嘴巴!

周爷个旁边一瞅,眯醒着眼,脸当时就嘟噜下来了,上前一把扯开钱顺挡在身后,阴着个脸问我:“兄弟这是啥意思,刚谈好的买卖,这是摸头就要反悔?”

我甩了甩打麻的手,搭眼瞅了一眼钱顺回道:“哼,没想到周爷还挺仗义,就这么个吃里爬外的东西,也值得您护着?”

周爷也转身看了一眼钱顺,回过头来问我:“呵,客气!他是怎么个吃里扒外法,周爷我可有些没听太明白啊!不过,刚才小兄弟竟然当着我面,打我的人,这周爷我可是看了个清楚!眼下你要是不给我一个明白的交代,你说这往下的买卖,咱爷们还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