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放下心理上的包袱,要么回避此事,要么转移注意力。

章锦婳选择了用更加忙碌的生活来掩饰自己的失落。

她开始一心一意的更用心地去学着经营千金堂。

之所以用经营这个词,说白了,她以前就只是个神医,是个女圣手,是个甩手掌柜。

如今,章锦婳不仅仅是钻研医术,她还要处理千金堂的日常事务。

张婶手把手的教章锦婳怎么看账册,市集交易的时价是多少,长安城各行各业的交易价格等等。

能把医书倒背如流的章锦婳,对于数字经常懵圈:“张婶,原来每天结算收支盈余,都是一门大学问。”

张婶笑:“管理日常的庶务,所有人员的衣食住行,更是一门大学问。不过,锦儿,这些杂事最劳神费心,你只要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就够了。”

章锦婳也乐得一步一步的学着来。

过了上元节,就是京城的会试。

那些家里有儿子参加会试的夫人们,为了舒缓紧张的情绪,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到杏林馆聚餐。

杏林馆的养颜膳食,千金堂的美容面脂,还有热情爱聊的唐夫人,都是杏林馆的金字招牌。

来杏林馆吃过饭的那些贵妇们,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非要知道自己吃的膳食,对自己的容颜有什么好处。这都是唐夫人大力宣传和解说的效果。

唐侍郎回了京城,唐夫人也只好跟着回去唐府居住,招呼贵妇们的事情,就由章锦婳亲自上阵。

她一改之前拘谨而疏离的待客之道,变得亲切而有礼。

跟那些夫人小姐们打交道多了,章锦婳也学会了敬人三尺避人一丈的社交艺术,这是后话。

但是,这些贵妇们,也不是人人都能接受章锦婳既开杏林馆,又坐镇千金堂。

毕竟对于这些夫人们来说,女医的身份相对还是低了一等,就有那心气高的,不把杏林馆放在眼里的贵妇人,直接对着章锦婳就流露出不屑来:

“章小娘子,听说你给那些下人医治的时候,还要触碰到她们的身子,你就不怕弄脏你的手么?”

章锦婳笑笑,耐心的解释:“那些女子病患,我只是给她们诊脉辨症开药方,至于需要触碰身体的,千金堂有专门的医女去做。我会触碰其身的病患,只有幼儿。”

发出质疑的夫人继续问道:“我见过那些市井之中的小孩子,衣服和身体都很腌臜。”

问着问着,脸上不自觉就现出掩鼻蹙眉的样子来,言下之意,就是嫌弃那些所谓的下等人。

章锦婳又给下等人医治,又给她们这些上等人医治,是不能容忍的。

要是一般的人,一定会粉饰太平,说些场面上的奉承话,在贵妇人们面前低个头,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