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心情,起起伏伏好长一段时间了。

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看都不想看一眼。

自从皇太后去世,皇上的心就越来越玻璃了,变得只喜欢听好话,受不得半点刺激。

不作为?什么叫不作为?

奢侈,什么叫奢侈?做了皇上不能任性,皇上的儿子奢侈一把又怎么了?

这帮谏官,真是无聊啊,不干活,光挑毛病,关键时刻净给添乱子。

还是朕的爱妃好,善解人意,不添乱,只添欢心。

梁德安不敢多说话,静静地伫立在一旁,只盼着快点天黑,好跟着皇上去清辉宫。有婕妤娘娘在,皇上的笑容都多一点。

谁知,还没等到皇上皇上说走,清辉宫就派了小太监过来报信:

张婕妤见红了,太医都没法子了。

皇上坐不住了,扔下满案的乱子,去看新的乱子:“老梁,这是扎朕的心呐!”

如今情况特殊,除了往常跟着的,又多了十名带刀侍卫随行。一路所经之处,秩序井然,皇宫内显然已经恢复如常。

张婕妤正在床上痛苦的嘶泣着,腹中的胎儿,终于还是如愿的打掉了。

她的哭泣,一半是真的疼痛,一半是如遇大赦的激动。

刘太医缩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婕妤娘娘的龙种没了,刚好赶上地动,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皇上怎么问了。

皇上踏进清辉宫的寝殿,走近床榻,看着面如纸色的张婕妤,内心一阵抽痛:“爱妃,早上还好好的,怎么这就?”

张婕妤挣扎着要起来行礼,泪眼婆娑,声若游丝:“皇上,臣妾对不住你。”这是真心话。

皇上心痛,赶忙制止:“爱妃不必多礼。”

崔成不等皇上发问,主动过来,扑通一声趴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响头:“请皇上恕罪,今早奴婢送章小娘子出去的时候,刚好遇上地动,等奴婢跑回寝殿,娘娘已经跌倒在地。请皇上明察。”

皇上的心头狂奔过一万头草泥马。

这个时候了,明察了又如何,胎儿都没了!

“太医,你几时赶过来的?”

“回皇上,臣赶到的时候,娘娘的脉象已经摸不到胎心了。”

“开了什么药?”

“会皇上,娘娘的身子有些虚弱,恐怕恶露未尽,尚不能进补,还需要再服些清露的汤药。”

“你下去开方子吧!”

刘太医忙不迭的去一旁写药方,皇上没有迁怒于人,真是万幸啊!那他要不要把婕妤娘娘的胎像已足三月,落红很难落干净的症状说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