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顿饭吃得非常满意。

除了精神振奋,还有章锦婳说的那句“止惊悸”,让他莫名的安心。

自从坐上太子之位,他的精神一直都紧绷着,总害怕哪天就断了。

人一紧张,就夜不能寐,若不是有智囊团替他撑着,他一定会做错许多决断。

像这个章小娘子,他决定了,向父皇请求将其纳入东宫,想来定能得到父皇的支持。

刚刚在席间,手下几个人聊到了秦王的新参军,若真是善于阴阳之术,自然也知道杏林馆的章小娘子了。以他对秦王的了解,若是秦王出马,肯定更容易将人拢络走。

好在章小娘子是个女子,又没有父母没有靠山,只需一纸圣令,就可以定其去向。

事不宜迟,太子没有多做停留,从杏林馆出来,直接打马回了皇宫。

章锦婳虽然不知道太子的打算,在太子一行人离开之后,却无端端地觉得心慌,练字根本练不进去,下笔就抖,没写几个字就放弃了。拿起被她玩得发亮的铜质鲁班锁,解过好多次的九连环解不开,七连环也卡在半路上进退不得,让她好生郁闷。

张婶只当她是想念周子瑜了,还取笑她:“锦儿,让竹青去给周大人送药,顺便送个信给周将军吧,他都好些天没来看你了。”

章锦婳当然盼着周子瑜过来,她对人际关系的处理,好像一直都很白痴,不像周子瑜那样天生就游刃有余。

可是,自从两人定了心意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对周子瑜的依赖,本就有着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慕,并不是她以为的那种单纯的感激。话里话外自然而然就处处维护周子瑜:“张婶,瑜兄怎么能天天往这儿跑!再说瑜兄现在没有天天住在家里,平时有时候还是住在秦王府的。”

说是这么说,章锦婳还是听了张婶的,立即去太乙馆收拾了几瓶药膏,打发竹青去周府送药。像周子瑜那么聪明的人,不管在不在家,只要知道竹青过去了,肯定就会过来杏林馆看她的。

说也凑巧,竹青前脚走了没多久,周子瑜后脚就到了。

周子瑜骑马的马蹄声,杏林馆诸人都耳熟能详。

张婶陪着章锦婳在书房说话,听到动静,早早的出来开门:“周将军,你来的真快!”

周子瑜大笑:“张婶,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张婶笑:“我今天准备了刀削面,就想着要是周将军过来了就好了。周将军您坐啊,我去厨房看看。”

周子瑜见张婶又自动避开,笑着摇了摇头,关了书房门,走到书桌前:“锦儿,怎么了?”今天居然没有过来打招呼,也没有笑容,一副轻愁。

章锦婳抬眼看看他,撅着嘴:“瑜兄!”

“怎么了?看你心事重重的。今天忙什么呢?”周子瑜拿起书桌上的书:“《内经》?刚买的?”

“嗯,让竹风去太医署找曹博士要的。我今天跟一个客人说起了《内经》。”

“什么客人?来吃饭还跟你谈这个?是太医署的?”

“可能是太子殿下。”

周子瑜吓一跳:“可能?太子殿下没有穿着太子袍服?你是怎么确定那人就是太子?”

章锦婳将太子的长相和旁边几个人的长相一形容,周子瑜就能确定,这是太子殿下和他最信任的裴矩王珪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