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章锦婳就在院子里打五禽戏。

周子瑜的消息,让她整夜辗转反侧,彻底失眠了。

打坐,不行,杂念纷飞。

调息,不行,意念还没进去,就出神了。

导引术,也不行,没两下节奏就乱了。

好不容易听到了守城士兵寅时换岗的梆点,起身到院子里去打五禽戏。

一夜未眠,她怕耽误做膳食的水准。

结果,打了两趟,也没打齐全。

直到竹风出来,陪着锦儿一齐,才终于行云流水的完成了一套动作。

章锦婳觉察到竹风的担心,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做出老虎扑食的样子:“竹风师兄,你继续,我去找张婶了。”

每天黎明即起,通过调息,或导引术,或五禽戏,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保持平静的心情,才开始工作,这是杏林馆的规矩,也是师祖的规矩。

章锦婳边走边调匀呼吸,走到厨房的时候,就已经神清气爽了。

张婶正在细细的筛面粉,准备和面。

章锦婳走过去,跟张婶打了招呼,就去拿她从终南山带回来的苜蓿。

昨天下山的时候,她跟一个山民错肩而过的时候,突然嗅到对方背篓里的野菜是苜蓿,就拿了半筐药草换了来。

张婶看着章锦婳清洗苜蓿,突然说:“咦,锦儿,这不是你们采摘的啊。”

除了大大小小不均匀,那些野菜的根须都被破坏了,一看就是从土里硬扯出来的。

章锦婳笑道:“是啊,张婶,我想起来十二岁那年,您给我做的圆锁饼,就特别想吃。然后下山的时候,刚好遇到一个大爷背着一筐苜蓿,也省得我去找了。”

张婶也笑:“那好,等下咱们就做。把昨天的补上。”

章锦婳看了看订单,今天来的客人,是吏部侍郎刘大人及其家眷,男女老少一共十二人。她把厨房里的食材都检查了一遍,把事先准备的菜式方案又反复核实了一下,这才放心地和张婶分头忙了起来。

巳正时分,竹芯过来,提醒章锦婳去检查雅间的布置。

章锦婳拿着客人名单,名单上只是写着:吏部侍郎刘大人一位,老太爷一位,老夫人一位,夫人两位,公子三位,小姐两位,小公子小小姐(稚龄)各一位。

典型的家宴。

章锦婳指挥竹芯竹影,把两个雅间的活动门卸下,并成一个大的雅间,摆上三张桌子,将长辈、公子、小姐,分开来坐,在长辈坐的主桌上,每个座位都坐了一遍,让竹青把墙上的字画都换了,直到全部满意。

再去厨房,把哪个位置,谁坐,上什么菜,什么汤,上菜的顺序,都一一写好,交代给张婶和竹风,这才回房间去休息。

为了章锦婳的安全起见,张婶从不让锦儿出面。

因此,来杏林馆的客人,都以为杏林馆独一无二的厨艺,出自张婶。

章锦婳一夜未眠,忙了一上午,耗神费力,去了后院最靠里的偏房里,躺在窗下的软榻上打盹。

章锦婳一闲下来,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可她实在是困倦得很,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屋外传来了说话声。

“表姐,你不要发愁啦,等下喝完清心汤,说不定你的愿望就能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