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婳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了。屋外传来师叔一阵接一阵爽朗的笑声,几乎要震破她的小木屋。

章锦婳打开门,被阳光晃得几乎睁不开眼睛。

师叔听到门响,转过头来:“锦儿,快过来,哈哈,快给你的救命恩人磕头道谢。”

昨天的那个少年,换了一身青色直裰,头发用软巾包住扎在头顶,坐在木凳上和师叔在对弈。

章锦婳走过去,作揖致谢:“多谢于兄救命之恩。”

师叔哈哈大笑:“啊呀,周大郎,你们也不过昨天才认识,锦儿还晕过去了,怎么就好到直呼你的名字了?”

章锦婳愣住了,看看师叔,又看看于兄,不知道这俩人在打什么哑谜。

于兄站起来,略低着头看着章锦婳说:“我姓周,名叫子瑜。在陌生人面前,我都说自己姓于。你叫我瑜兄也没错。”

章锦婳抬起眼睛看着他,微微一笑:“瑜兄,谢谢你!”

玉清师叔摇头:“锦儿,一声谢谢可不够哇!”

周子瑜看着自己背回来的这个小兄弟,换了一身粗布斜襟短装,又细又软的头发在头顶扎了个小小的发髻,插了一支短木簪,额头上的伤口,用青色的布条扎住,额头耳边脑后有不少碎发四散着,衬着巴掌大的小脸,心中一软,也是微微一笑:“不用客气,说起来我还要谢你才是。”

章锦婳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等着他说下去。

周子瑜笑道:“小兄弟,我背你回来并不费什么力气。反而是因为送你回太平峰,才有机会遇见玉清师叔,如若不然,我又要与师叔错过了。”

章锦婳扭头看着师叔,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好像在问,是这样吗。

玉清师叔哈哈大笑:“周大郎,你就是嘴巴甜死人,连这么小的孩子也哄得高高兴兴的。”又对章锦婳说道:“锦儿,你看,你受伤还是好事了。”

章锦婳指着额头上的伤口:“玉清师叔,我这里是不是已经好了?好像已经不怎么痛了。”

玉清师叔指着周子瑜道:“你快叫周大郎给你吹一吹,他嘴巴这么甜,吹口气,说不定疤痕都不会留下,哈哈。”

小女孩家,定是怕痛的,听说不会有疤痕,爱美的天性又被勾了起来。

章锦婳咬住嘴唇,眼巴巴的看着周子瑜。

周子瑜真的凑过来,对着章锦婳的头顶,作势要吹气。看到章锦婳缩头耸肩,半眯着眼睛等着,长长的眼睫毛闪呀闪的,就在伤口处轻轻的吹了口气。

玉清师叔又是一阵大笑:“锦儿,好了吧?是不是一点也不疼了?”

章锦婳轻触伤口,蚊子般哼哼:“嗯。”她低头看着周子瑜腰间的玉佩,轻声道:“玉清师叔,瑜兄,你们接着下棋吧,我去看看张婶有没有做好饭。”

“好,你快去吧。”玉清师叔拉着周子瑜坐下:“来来来,咱们接着下,我可告诉你啊,你说的话再好听,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周子瑜失笑:“晚辈的棋艺不及师叔一二,再学几年也是赶不上的,让不让,晚辈都是下不过的。”

章锦婳慢慢的往厨房走,感觉太阳光亮得眩目,脚下还是轻飘飘的。

张婶正端着菜碗往大托盘里放,看到章锦婳十分高兴:“锦儿醒啦,伤口还疼吗?”